明渝失力靠在门?框上,紧咬着?嘴唇哭泣:“发?现的太晚了,太晚了吗?”是她的错,是她的错,是她没?有尽到责任,和旁人没?有关系。
夏冷伸出手想去扶明渝,却被她用力握住小臂,她抬起头艰难地问出口?:“如果?,我早一点,早一点带奶奶检查,是不是就能救活奶奶了?”
“不能。”夏冷立刻摇头,诚实说道。
明奶奶有基础疾病,在加上大脑里的病症已经存在很?长一段时间,位置又复杂,即使是一个壮年人也?不一定能安稳地下手术台,更何况是年龄那么大的明奶奶。
夏冷的话说完,明渝心里崩着?的那根弦彻底断了,倒在夏冷的怀里,不管她怎样都就不会奶奶吗?为什么?
为什么反而要是奶奶?奶奶一生做了那么多的善事,她还没?来得急让她享清福啊?一种无望的自责淹没?了明渝。
都是她的错,都是她的错,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
明渝嗫嚅着?嘴唇,泣不成声,断断续续地叫着?夏冷的名字:“阿冷,阿冷,阿冷……”
夏冷搂住她,一声声地回应:“我在,阿渝我在……”
像是知道明渝心里所想,夏冷搂紧了她,给出一个坚实的怀抱:“明奶奶的病灶发?展时间很?长,之所以没?有被发?现,是因?为之前没?有压迫其他的神经,一直没?有造成生活困扰,如果?不是后来长得太大来检查,我们也?不会发?现。”
所以啊,阿渝不要再责怪自己了。
明渝哭咽着?抓紧了夏冷胸前的衬衫,她只是一直摇头不愿意去接受,用创可贴封上的伤疤再次被搅得血肉模糊,这一次她不知道该怎么说服自己去无视自己的错误。
过了很?久之后,明渝安静地流着?眼泪,像是一只破败的人偶。
夏冷微不可见地叹了一口?气,一手揽住明渝腿弯,一手拥住腰肢,将?人抱到了床上,把她紧紧地、毫无缝隙地封在自己的怀里。
这一刻夏冷心底空荡荡,她有些后悔,她是也?许应该瞒阿渝一辈子?但是她又清楚地知道,决不能让阿渝从别人的口?中知道这件事。
她预想过明渝知道这件事的反应,也?想象过明渝伤心的样子,但是远没?有实际见到带给她的触动大。
她以为自己能像上次一样有条不紊地安慰明渝,可以她低估了明渝在自己这里的影响力,她失控了。
但是她很?庆幸,庆幸明渝打开了房门?,庆幸她还愿意接受自己,一种卑劣的侥幸涌上过心头。房门?打开的那一刻,夏冷感?觉千里冰封的世界瞬间被花团锦簇所替代。
她知道这次只是侥幸,她不应该把商业上的那些手段用在明渝身上的,试图用财产绑住她。明知道明渝不是那种被金钱打动的人,自己还是做了这样傻事,没?有哪一刻夏冷觉得自己这样愚蠢。
以后不要了、不想了,她不想躲在精明的手段背后理智的算计。这一次明渝不计较,但是下一次呢?夏冷想起明渝刚才破碎的眼神心里泛起一阵一阵恐慌和后怕。
原来算计在感?情面前是无效的,如果?真的在意,那么就做不到面不改色地执行,从根源上就已经输了。
她想就这样抱着?明渝,一点一点地陪着?她,这样就够了。
上次她能带她走出来,这次也?一定可以,而且这一次的她这么爱她啊。
第二?天,明渝扶着头昏昏沉沉地醒来,卧室的门敞开?着,一眼就能看见夏冷的忙碌的身?影,厨房里音乐传来叮里咣当碰撞的声音,时不时还有?十五惊悚的叫声。
明渝赤着脚走进厨房,旁边的操作台上是一摞用过的锅碗瓢盆,透明的鸡蛋液底层泛起了白,夏冷双手举着锅小心地转动着,试图让鸡蛋转动起来均匀受热,不至于黏在锅底。
但是?事与愿违,离火近的那一侧温度较高,蛋液受热不匀,“嘣”的一声爆开?,夏冷明显吓了一跳,但是?稳稳地抓住了锅把手,因为锅掉下来声音足以惊动明渝。
见此一幕,明渝立刻打开?厨房门,在夏冷的诧异、不好意思的目光中接过锅,熟练地转动鸡蛋,知道底面形成焦黄的边,她放下锅子,调小火,倒入一小杯水,盖上锅盖。
夏冷微不可见地松了一口气,默默上前一步,挡住了垃圾桶里成堆的鸡蛋。她的厨艺天分是?真的没有?点亮,就像最简单的煎鸡蛋,她还是?屡屡失败。
“你?醒了。”夏冷摸摸耳垂,解释道:“本?来想给你?做个三明治,没想到失败了。”
明渝顺着夏冷的视线看过去,旁边提前切好片的番茄都已经流失水分,生菜上的水还没沥干净,面包……黄中带黑,火候明显过了。
收回目光,明渝淡声说道:“我?来吧。”
“咳,那我?帮你?吧。”夏冷拿起刀要重新切番茄,可还没摸到番茄,刀就被明渝拿走了。夏冷知道是?上次切到手给明渝留下了阴影,她解释道:“这次不会切到手的,我?记得你?教我?的方法。”
“不用了,我?一个人很快的。”明渝三两下处理好番茄,用厨房纸吸干生菜的水分,与此同时鸡蛋也出锅了,撒上黑胡椒盐,组装,三明治就完成了。
明渝行云流水地做好一切,根本?没有?给夏冷插手的机会。夏冷笑着叹了口气,道:“要是?没有?阿渝,我?该怎么办呀?”闻言明渝动作一滞。
说完夏冷也不管明渝的反应,主动去冲了两杯咖啡放到餐桌之上。十五喵呜着跳上来,嗅嗅又甩尾巴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