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挑眉,好整以暇地说道:“你想让爷爷发现我们‘婚后’还没住在一起么?”
成隐不安地仰头看他,缓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确实,在爷爷的眼里,他们还是新婚夫妻。
可是,成隐内心疯狂挣扎,和林惟共处一室,怎么想都觉得不行。
一冲动,成隐觉得干脆把离婚事实告诉爷爷算了,她推开林惟,径直去找林爷爷。
林惟低头,哑然笑了下,他也没拦着。
反正,她会心软。
书房的门半开,林老爷子戴着一副老花眼镜,正在吞药。他见到成隐站在门口,笑着问:“怎么站在门口半天不说话?”
成隐盯着桌上的小药瓶看了良久,爷爷身体一直不好,他有先天心脏病。
她高中时期,爷爷有次心脏病突发,幸好被她及时发现,迅速将他送回医院,才挽回了一条命。
她很怕将离婚的事情告诉爷爷后,他会气出病。
想说的事实即刻咽了下去。
成隐摇了摇头,温声说:“怕打扰到爷爷工作,我过来就是想告诉您,注意身体,别工作的那么晚,家庭医生说过你要早点休息。”
“好,你也是。”林承天觉得还是孙媳妇贴心,便拐着弯说:“早点和林惟睡觉休息,年轻人啊,还是少熬夜。”
感觉爷爷的话中有话,成隐吸了吸气,赶紧转移话题,又叮嘱了几句,才离开。
成隐刚出林承天的书房,便听到楼上传来一阵钢琴声。
成隐微怔,指尖触碰到楼梯扶手,走上去一看。
原来林惟正在琴房弹钢琴。
这间琴房其实更像是装饰房,很空旷,平常很少有人进来,如若不是保姆天天来打扫,她还特意在三角钢琴上放了一束小雏菊,增添了几许氛围感。
否则这间屋子早就落满了灰尘。
林惟优雅地坐在琴凳上,修长的指尖掠过黑白琴键,轻快而灵动的钢琴曲迅速淌过他的指缝间。
成隐安静听着。
是李斯特的《钟》。
李斯特被称之为“钢琴八爪鱼”,这首曲子很难,且非常费手。
过了几分钟,林惟完美而利落地结束最后一个音符。
他眸光轻抬,看向门口的唯一听众,见她听得认真,问道:“听过?”问这句话时,他的音色分外温柔,幽白的月光勾勒着他的脸庞,衬得眉目乖张又放荡。
他早已注意到成隐的身影。
成隐没有说话。
想了想,才道:“你右手弹错音了。”
林惟微顿。
他不碰钢琴好久,刚刚也是心血来潮,弹了一首母亲年轻时很喜欢的曲子。
他随便弹得,没有很完美。
不过,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