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家当初被前陈的末帝降罪,萧宴的父亲带着萧宴等人走了,萧夫人断后,带着家中的妾室庶子,唯独偏偏将贤妃与萧遇留下。陈兵来拿人,拿走两人去问罪,秦绾宁的母亲不忍,让丈夫秦州派人去截囚。“原来这样。”秦绾宁明白过来了,凌王娶她大概为了恩情。两人在街上游玩许久,天色擦黑后,周钰拉着秦绾宁上了花船。秦绾宁相貌惊人,一上花船就引了不少姑娘青睐,甚至有人将船靠近来搭话,秦绾宁不怯场,一一回应。船上被丢了不少帕子,周钰一一捡了,各样的都有,甚至还有一对鸳鸯的。扬州民风开放,多商贾,没有太多的束缚,秦绾宁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氛围,心中郁闷一散而光。周钰将捡起的帕子都丢入河里,悄悄说道:“凌王会生气的。”秦绾宁乐道:“他才多大呢。”“姐姐这话可不能乱说哦。”周钰抬眼望去,对方贞静而婉约,眼底波澜闪动,是个很美的姑娘。秦家姑娘的美,并非楚楚可怜,天然雕饰成的美人,顾盼生辉。这样的美带着惊艳,带着天姿。秦绾宁却回之一笑,她对感情没有想要的,眼内素淡无情,愈发从容,“不说了,回去吧。”踏上岸后,忽而有一姑娘走来,鹅黄色的留仙人裙,摇曳生姿,楚楚动人,“郎君。”秦绾宁初次遇到搭话的姑娘,这么近,就在眼前,她顿愕,对方走近,俯身行礼。“有、有事吗?”岸上有一排的花灯,将秦绾宁的面容照耀得极为清楚,精致的五官,明媚的面孔。她不会搭话,一句话就将对方的路堵死了,对方一张脸涨得通红,“有、郎君有空去船上坐坐?”“不用了,我要回府。”秦绾宁拒绝得干脆,拉着周钰就要回去。姑娘的做法和她当年追萧宴几乎是一模一样,她甚至蛮狠多了,带人堵着萧宴的路。秦绾宁匆匆而去,花船的姑娘都很好奇,“哪家的小郎君,竟没见过。”“许是过客。”“若是常住就好了。”秦绾宁听不到这些话,回到府里后也没见到凌王,周钰送她回去休息。一夜过后,凌王依旧没有回来,周钰领着她熟悉扬州城。两人走街串巷结识了些朋友,秦绾宁的相貌让人一眼难忘。待了半月后,凌王风尘仆仆地才回来,满面风霜,眉眼间的戾气也重了许多。秦绾宁这段时间将院子里的事情打理得很好,以前她是家里的三姑娘,上有兄嫂阿姐,许多事情都不需要她去管,她成了最幸福的那个。从出城被萧宴抓到的那刻起才发觉自己一点用处都没有,萧宴折断她的翅膀,将她变作笼中雀。这几日里,她总在回忆被关起来的时候。她靠在榻上,凌王直接闯了进来,声音里带了疲惫,“你适应得如何?”“在这里待着,等到合适的机会回金陵,你不也要回去吗?”秦绾宁绚丽一笑,她斜躺着,很舒心,没有半分不郁。凌王紧凝着那张脸,脸上有笑,愉快而自然,“对,我也要回去的,楚王就在附近,我做了些小手脚。”他就是为这事离开的,“楚王去了临南,他人在这里,你说是不是很有趣的呢?”秦绾宁抬眸,“你做了什么?”“弄断他一条腿而已。”凌王笑得开怀,搬了圆凳在秦绾宁榻前坐下,放肆地看着她。秦绾宁俏脸很白,眼若星辰,皱眉间多了几分稚气,“你想嫁祸萧宴?”“你很聪明。”“这是最自然的事情,楚王并非善茬,你弄断一条腿,玉贵妃会疯的。”“疯就疯吧,本王很高兴看着她疯。”秦绾宁沉默不语,凌王迫近,近距离地看着她,眼内带着疯魔,“绾绾,楚王玷污了一个民女,那个女人怀孕了,被我接了回来。”“混蛋……”秦绾宁忍不住骂了一句,她最能体会被强的滋味,楚王是仗势欺人,她骂了一句后,又道:“一条腿便宜了,应该弄断两条腿。”“哦,我刚刚话还没说完,我让他断子绝孙了。这个孩子应该是他唯一的孩子了,如果不能平安降生,那他就没有儿子送终了。”秦绾宁:“……”我是不是该夸你呢。“你休息吧,明日我带你去见母亲。”凌王又站起来,大步离开,一点都没有过多的想法。秦绾宁翻过身子,凝视萧遇离开的方向,凌王的性子和萧宴很相似。凌王是对待很多事情都很疯,唯独对她,平静而自然。萧宴恰恰相反。楚王被送回驿馆,下半身鲜血淋漓,小厮不敢耽搁,急忙去找了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