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生气了好吗?”末了,望着时钺逐渐抚平的眉间,又扬着语气,轻声地问。这是她每次惹侄儿不开心后,哄他的办法,没想到现在竟然用在了时钺身上。她一开始见到这个男生时,无疑也是被他的气场给惊异到,甚至觉得有些恐怖。不过后来逐渐接触,发现他不是一成不变拒人千里,稍微熟悉以后,展露出友好和无恶意,他就会接受自己。会听自己讲话,会选择性回复,心情好了还会看看你。像草原上的狮子,可以在巨石上睥睨着整片太阳升起时荣耀的领地,也可以和同伴贴贴,翻着爪子挠肚皮。有时候,面对一些细节,他还执着得过分,就很像小孩。于是声音尽可能柔和,态度也表明得直接,毕竟嘛,小孩是很好哄的。时钺看了看她,落入她灿若初阳一般的笑时,心里的烦闷就没了七八分。此刻她的语气就像春风一般似的,拂过之后,剩下那几分不满,也被熨平。身心俱漾的这瞬间,来得和贴,来得突然。是许久没体会到过的畅然,就像每个毛孔都舒展开来,不再紧绷,这种感觉和运动后很类似,不过比运动好像还要更有魔力。女生还望着他笑,明眸皓齿,时钺把头偏向一边,动了动唇:“没有生气。”“好,没有生气,那能原谅我吗?”她扬着语气,真的是在道歉一般,可眼里满是宠溺和宽慰。原谅这个词,离时钺也很遥远,他独来独往惯了,谁要真惹到他了,他一般都会选择动手,其余的,就是毫不在意。不在意身边无关的一切事物,更谈不上什么原谅不原谅。他突如其来的认真,看着课桌上的那本书,一动也不动:“我没有生你的气。”说完,就放空了自己,不再理会周围的事物,仿佛筑起了一道隐形的墙壁。艾梓知道,他又要独自美丽了,所以也不再继续打扰他,便自顾自看书。不过,还真的蛮可爱的。于是在备忘的便签纸上写下一句话“他超好哄的”,撕下来贴在文具袋的内衬里。写到这,眉眼一弯,唇角也不自觉扬起一道弧度,竟是连自己都没发现。前排的吕斯佳捧着画本转过头来,冲时钺露出星星眼般的表情。“嘿嘿,帅哥,能让我画一下你吗?”说完,期待地等待着时钺的回应。时钺冷冷地看了她一瞬,然后,将校服拉链往上拉,直接遮住了半张脸,只留下一双冷漠空洞的眼。吕斯佳后背一凉,颤巍巍转过头:“我还是改天再来打扰您吧。”“他独自美丽的时候不能打扰!”艾梓见状,在刚才那页便签上补充了一句话。这都是血淋淋的教训啊,艾梓,这是重点,会考的。要珍惜小命。还是这只安静两节数学课过得很快,完毕之后,张老师在讲台上回答学生的问题。教室外面吵吵闹闹,有不少人往里面张望,还结伴着,一波一波的。她们目光来自各处,但都汇聚在一个人身上,就是时钺。而时钺本人正面无表情坐在座位上,发着呆,无声地散发着魅力。仅是一眼,就足以让教室外的女生们惊艳。“真的好帅!”昨天三班来了个帅得惊为天人的转学生的消息已经在年级上传得沸沸扬扬,今天课间的时候,不少人来观望过了。教室里面的同学大多还在学习,课间也不够活跃,所以此番外面的响动显得有些吵闹。有个同学出去接水以后把教室门往后一带,关上了。外面瞬间传来不满的声音:“干嘛啊!”“诶,关门弟子,把门打开呀!”张老师指着学生那道题,还在他讲过程,一下子感觉教室里光线都暗淡了。“不能剥夺别人欣赏美的权力嘛,对不对。”张老师瞅了一眼时钺,调侃了一句。“那以后请叫我开门弟子。”蒋小扬坐到了讲台旁边那个特殊位置,离门很近。兼顾开灯和开门关门,以及帮同学盯梢等业务。他打开门以后,外面的目光又落了进来,吵闹中,有谁和他说了一句什么,蒋小扬转头冲里面喊。“艾梓!去英语办公室领卷子!”“什么?又有卷子?”下面有同学小声嘟囔。艾梓赶忙放下手上的作业,起身离开,桌上的练习册还摊开,没来得及收拾。出门时,她这才注意到外面站了不少别的班的同学,她看了一眼,抬脚准备继续走。结果就被一个女生拉住,这个女生是楼上八班的,艾梓比较眼熟。“同学,你是时钺的同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