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展前一天晚上。
长泽桃绪尝试给伏黑甚尔拨打了最后一个电话——果不其然打不通。
看在她的面子上……这其中也包括伏黑甚尔么?
桃绪呼出一口气,感觉有些嘲讽。
都走到现在这个地步了,她居然还担心伏黑甚尔会被五条悟杀死。
那人是对她下了蛊吗?
她是上辈子欠了伏黑甚尔一条命吗?
气急败坏地丢了手机,长泽桃绪倒在床上,用枕头埋住脸,忽然想起了一点过去的事。
最开始认识这人的时候,小桃绪只是发现,待在伏黑甚尔会很安心。
她喜欢伏黑甚尔的脸,喜欢给他画画,在他唇边的疤上绘上各种各样的线条,变成昳丽的花朵,变成神秘的符文……那个时候的她才多大。
尽管知道这人跟她不是一个世界的,小桃绪也只是天真又傲慢的想着——不是就不是吧,反正他会在她需要的时候一直保护着她,陪在他身边。
然后他走了。
没有复杂的理由,没有要去完成的工作,没有一点不舍——只是因为他觉得待在长泽家的生活没意思了,去东京玩了一段时间。
桃绪生病给他打视频的时候,他在不知道哪个赌马场,哄她的方法是问她喜欢哪匹马,然后花了剩下所有的钱全投进去。
赢来的钱,他给她买了一套昂贵但漂亮、还很适合她的肤色和气质的口红。
生起气来的小桃绪让他坐下,随手拿了一支,气鼓鼓地在他脸颊上画了一只凶神恶煞的狗。
伏黑甚尔一点也不生气,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时,耐心地手把手教着她,在自己的嘴唇上师范正确的涂口红的方法。
他曲着腿,歪歪脑袋,笑容温和,绿色的狭瞳映着春季庭院里生机和幼小的女孩。
他问:“好看吗?”
小桃绪忘记了原本的恼怒,神使鬼差地缓缓点了点头。
于是他将那只涂过自己嘴唇的口红举起来——用力碾碎。
伏黑甚尔粗粝的指尖浮动着馥郁而浓艳的红色甜香,像是掐灭玫瑰花瓣里浓稠的血管,他笑盈盈从口红盒里拿出另一支,仰着头递给她。
他的唇上还有着涂好的口红,颜泽绮丽,漫不经心的笑让违和感变得暧昧,尤其是唇角涂出去那点被手指揩过的柔和嫣红。
男人语气满不在乎:“那支我用过,脏了,小桃绪用这一支。”
“……”
从那个时候开始,桃绪知道了,伏黑甚尔用过的东西都是脏的。
刚上国中,妈妈就给桃绪安排了私人的专业生理课,科学地讲解有关性的各种知识。
桃绪叫了津美纪一起去听。
老师说人类之间的接吻拥抱可以缓解压力,分泌肾上激素让人感到兴奋。
桃绪定义为廉价的安抚手段。
津美纪因为那些生理图片和知识面红耳赤的时候,桃绪的想法也很简单——好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