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清秋眼里噙着泪水,低声问了句:“三哥,你不是不管我了吗?”
吴清浅顿了一下,长长的叹了口气,安慰他:“小秋,你别太难过了,生老病死,每个凡人都是要经历的,送好你老师最后一程,他会知道的。”
吴清秋眼里的泪到底是流下来了,他两眼呆呆的望着医院走廊里的一株吊兰,声音依旧很低:“三哥,我爸妈死的时候,我没见。英妈妈本来是搂着我睡下的,可当我再睁开眼时,只有小生叔叔在我身边,他带着我连夜去了荆翠。他只告诉我爸爸和英妈妈去了很远的地方,等我长大后他们也许会来看我。但我心里清楚,他们死了,只是没让我见着。你知道吗?三哥,那三年,就是躺在里面的那个老头,他关心着我,爱护着我,经常让我去他家做客,给我做好吃的,他说,他说我像极了他离家的儿子。然后我就知道了他的故事,他大半辈子都在后悔与孤独中度过,他的儿子依旧不肯原谅他。三哥,我,能怎么办啊?”
“小秋!你别这样!你别这样好吗?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清一说你每隔一段时间就给你老师打电话,还给他请了保姆。小秋,你是最好的,你永远都是最好的,你的老师知道,我们家里每个人都知道。你老师的儿子也会理解你,你好好跟他谈谈,让他原谅自己的父亲。小秋,你别太难过,你一个人在外面,要好好的!”
吴清浅恨不能现在就跑到那孩子身边,将他搂进怀里,安慰他,给他些许依靠。
“三哥!我心里难过,可又好开心,你终究还是那么善良,你还是理我了,还是管我了。我没事的,等处理完这边的事,我回去后,三哥,你要给我做一顿好吃的饭,我想吃你做得饭!”吴清秋眼里流着泪,脸上却带着笑。
吴清浅也是泪流满面,他连声答应着,告诉吴清秋在那边好好照顾自己,回来后一定给他做一顿好吃的。
人在至喜至悲之时,容易情绪失控,然后做出一些不合常理之事,说出一些动情之话,但那也只是一时的,那个时间点过去后,也许就会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或者说有些后悔。
就如吴清浅和吴清秋一样,他们兄弟两个除夕之夜的那个电话,彼此都在情绪难控之时,又加上除夕本是合家团圆之日,偏偏吴清秋为了恩师去了法国,所以,那时那景,才产生了那份情愫。
可当两个人都平复之后,竟谁也没再主动给对方打电话,就好像那晚的电话是个意外似的,两人都不再提,也不再主动联系对方。
年初一吴清浅去了鸿蒙别院,年轻一辈们,吴清秋因为处理老师的事没能去,黑家的长孙黑暮云也没去。吴清浅跟黑暮云的关系不错,他已经知道了黑暮云和那个小瞎子的事,因为那件事,黑暮云跟黑老太太闹翻了,而现在小瞎子不见了,黑暮云正到处找他。
吴清浅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只觉得人生无常,世事难料。他认识那个小瞎子,长得秀气好看又乖巧,是黑暮云捡来的。黑暮云捡到那孩子时,小瞎子大概八九岁,跟家人走散后迷了路。从那之后,小瞎子便住进了黑暮云家里。黑暮云比那小孩大九岁,吴清浅怎么也想不到,黑暮云会喜欢上那个小男孩,也难怪黑老太雷霆大发。
让吴清浅想不到的是,常家三少常歌竟主动跟他打了招呼,那个混血儿常三少,冷傲的很,即使来到鸿蒙别院,也极少跟其他人打招呼,这两年几乎是被常老爷子绑来的。那家伙被绑来之后,见过诸位长辈,然后便再扬长而去。
这两年过年,吴清浅都没在家,所以,这些他都是听他们说的,至于常家三少,他没见过,只是耳闻。今日见了后,吴清浅在心里感叹了一番,那叫一个好看,就像从童话里走出来的王子,高贵大气,只是有点冷,恰恰是那份冷艳,给人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
常歌居然主动跟他打了招呼,还问及了黑暮云的事。吴清浅不是那种多嘴多舌之人,更何况,对于暮黑云的事他也是知之甚少,所以,没能给常歌满意的答复。常歌看上去似乎有些失望,吴清浅也没法,他总不能杜撰点东西讲给常歌听吧。
吴清秋回来时已是两个月之后,他回国后没去吴清浅家里吃顿饭,也许他太忙了。忙着在其他各地物色度假山庄之地,忙着全国采购所需物品,忙着跟另外两大少聚会选美,忙着跟秦大美人约会。可谓把这两个月落下的活全都一股脑的补上了。
吴清浅觉得好笑,除夕夜两人通的那个电话好像是在夜里不小心做的一个美丽的梦,梦醒之后,两人又继续原来的平行轨道生活,谁也不打扰谁。
吴清浅有很多次拿起手机想给吴清秋打过去,可每每以失败告终,他在气恼,为什么自己都做到这份上了,那人依旧不领情?是从自己的那个无意识的举动开始的,吴清秋似乎对他已不再如先前那般讨好。去年的一件生日礼物,又加重了吴清秋对吴清浅的那份疏离。
如今两人真是是越走越远了。
回不去的从前,换不回的真心!
如此也好!他过他的灿烂生活,我过我的孤独寂寞,两不相干,两不相欠。
吴清浅如此想着,也只能如此想着。
:如此口战
:如此口战
吴清浅去年生日时还在冬乡,没人给他电话,连吴清秋都没理他。但是今年,在他生日那天上午十点便买了蛋糕回了满庭芳,父母虽然依旧不待见他,但比以往好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