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燕修真的通过她的血找到了柳木木,破坏了齐家的计划,到时候她和儿子的处境一定更糟糕。想到这里,卓家悦已经有些退缩了。燕修一把抓住她往回缩的手腕:“齐夫人最好配合一点,如果你的血不够,那就只好加上你儿子的血了。”卓家悦最后也不知道她的血够不够,因为血抽了大半,她就已经昏了过去。看了眼手背上多出的血纹,燕修跨过倒在地上的卓家悦,走出了齐家祖宅的大门。感觉自己等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的严恪终于松了口气:“燕先生?”燕修扬了扬下巴,对司机说:“下去。”司机不敢耽搁,赶忙下车,换成燕修坐到了驾驶位上。他一手扶着方向盘,启动了车子。暗淡的光线下,严恪看到了燕修手背上血红色的纹路随着车的行驶正在不停调整方向。这辆车驶出后,其余几辆车也跟了上去,只留下安静的如同没有活人的齐家祖宅。二十分钟之后,齐家祖宅里的人才陆陆续续跑了出来,其中还夹杂着尖叫声,以及齐明昭的咆哮声。卓家悦被发现昏迷在院子里,失血过多,但还有呼吸。齐明昭直接将电话打到特殊案件调查总局,要求他们立刻派人过来,然后才叫了救护车。他黑着脸穿着睡衣站在院子里,朝着经过的每一个人怒吼,想要发泄心里的愤怒,却又无能为力。今天晚上,齐家的脸面算是丢尽了。齐不言的藏身地确实距离齐家老宅不远,甚至不到半个小时的车程。这是一片老住宅区,按照常理,是齐不言最不可能来的地方,但她现在就在这里。白天的时候小区还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到了夜里,却安静的仿佛没有活人。车停在小区外的时候,用肉眼看不见异常,但脚刚踏进小区,眼前瞬间起了一层雾,越往里走,雾就越重,让人感觉像是进了迷宫,逐渐失去方向感。燕修带来的人都跟了进来,警惕地观察着周围,这里的雾气有问题,对人的五感有很强的干扰性,这样的环境,如果有人隐藏在角落里,很难被发现。虽然没办法探查,但是从进来之后,他们的肌肉就是紧绷的,那是潜意识里身体感知到危险产生的反应。燕修看了眼手表,现在是十一点三十九,但是手表的指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止了。他手上的那条血纹,始终指着小区最深处。小区最里面那栋楼已经完全隐藏在雾中,楼顶上无数根蜡烛燃烧产生的光,根本无法透过浓重的雾气。柳木木侧躺在水泥地面上,因为中了药,浑身无力,只有意识是清醒的。她身下是已经画好的繁复又巨大的阵图,混合着草木的清香与血的甜腥味,阵中央,摆着摊开的人皮书,书中的意识已经被彻底磨灭,变回了死物。它大概做梦都想不到,几百年的谋划,最终是为别人做嫁衣,连它也成了齐不言的垫脚石。阵前摆着法坛,齐不言拖着迟缓的步子在法坛前布置,她的身体恶化的很快,这几天,连走路都有些费劲了,但她并不在意,身体上的痛苦只是短暂的,很快她就能脱离这个躯壳了。法坛上放着香炉,里面有一柱线香,很快就要燃烧到底了。法坛旁边,还摆了一些暂时没有用上的东西,有四黑四白八块雕好的镇命石,还有两大块雕琢成人形的玉,上面各挂着一块阴沉木牌,分别刻着柳木木和齐不言的生辰八字。柳木木面朝的方向,稍稍抬头,正好能看见那两块木牌。她虽然对阵法一知半解,但也知道能够同时用到镇命石和两人生辰八字的阵法,很大概率是用来换命的。“你还打算和我换命?”柳木木的嗓子有些哑,但足够齐不言听到她的声音。齐不言意外地回身看了她一眼,右脸上的那道疤在昏黄的烛光下显得格外狰狞:“你倒也不算不学无术,竟然看出来了。”因为长时间没有进食而显得苍白的唇微微颤了颤,她倒是宁愿没看出来。齐不言却好像被一句话她的话勾起了倾诉的欲望,对她说:“我既然得到了你的身体,自然要配上一个完美的命格才行。这世上,只有我自己的命格,配得上我自己。”“你的命很好吗?”说话的时候,柳木木的脸颊蹭在水泥地上,微微刺痛。提及自己的命格,齐不言语气难掩自傲:“我出生不久,家中长辈就请了大师批命,得了八个字:遇难成祥,逢凶化吉。”命格中,富、贵以及运上升到顶点都是极致的好命,而她就占了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