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允许大声讲话,不允许出去玩,不准叫养父爸爸。
家里只有高声的训斥和严肃的教学声,他也因此变得寡言少语。
后来他上了寄宿高中,那个邻居家的男孩竟然也跟了过来,还拉着他一起做了这辈子最叛逆的事情。
男生瞒着所有人,在外面给了他一个家。
“回家之后要说‘我回来了’,知道吗?”顾言笑的很开心时会露出两颗非常可爱的虎牙,庄念总是舍不得错过他的每一处所以看的仔细。
“为什么?”他盯着顾言薄薄的唇问。
“为什么?”顾言似乎不能理解他问的问题,但还是仔细想了想回答说,“这样我就知道回来的人是你,也能第一时间从你说话的口吻里听出你今天是开心还是生气,或者难过。”
“这很重要吗?”庄念问。
我的情绪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顾言的回答是肯定的,“当然。”他凑近,鼻尖抵着对方的鼻尖说,“而且如果你难过,我就会第一时间跑过去抱你,吻你,这样你就不会再难过了。”
庄念喉结动了动,声音轻的像团云,“那我以后,每天都要难过。”
这句话仿佛从那一天开始就有了神奇的魔力,他们所有的情绪总能在第一时间被对方察觉。
不过那时的庄念已经拥有了整个世界,他是快乐的,每一天都是快乐的。
但顾言还是会第一时间跑过来抱住他,和他接一个很长的吻。
七年过去了,他自说自话了七年,终于又得到了一句回应。
那现在的顾言能听得出,他是在难过吗?
听得出,又能怎么样呢。
一阵酸意顺着鼻子钻进眼眶里,胀的发疼。
庄念迅速收回手,转过了身,布帘从他掌心脱落,将他们分在泾渭两处。
“你怎么在这。”庄念垂落在身侧的手紧攥着,眼前青山绿水的轮廓蓦地变成一片模糊。
身后的脚步很慢,听上去有些沉重,但却一直走到布帘后,与他一步远的距离才停了下来。
下一秒,顾言连着布帘一起,抱住了他。
庄念呼吸的颤音猛地一收,瞪大的桃花眼里再也盈不住泪水,滚了下来。
质地粗糙的防雨帘擦着肌肤,隐隐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