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李策昨夜那件月白色的单衣还搁在床边的搁凳上,她下床的时候顺手就拿来穿在自己身上。
脚下踩着羊绒线织的绒毯,悄然无声。
余清窈将过长的袖身抖了几下,堆在了自己的胳膊肘,腾出来的手正准备拉开门栓。
“坏猫猫,不可以吵着太子和太子妃安寝。”
没料到门外的春桃抢先了她一步,及时把松雪抱了起来。
“今日下了雪,你可别乱跑,万一掉进雪堆里找也找不着……唉,你是不是又胖了,好沉……”
她絮絮叨叨地抱起猫就往外走,脚步声在回廊上越来越小,余清窈的手还在门栓上,闻言扭回头,望向对面。
她记得睡前李策曾留了半扇窗户透气,此刻她的视线正好从那窗洞望出去。
寝宫外面是一大片树林,少有人至,此时白雪皑皑,银装素裹。
真的下雪了!
雪粒被凉风吹了进来,飘落在窗台下。
受不住屋里的热,慢慢融化成了几滴水,在日光下熠熠生辉。
金陵城都下雪了,那就意味着北边持续不断的战事也该收了,将士们又能修生养息一段时间。
今年的雪比往年来的要早,大家还能多休息一段时日。
余清窈唇角稍扬,怀着感恩的心,慢慢走回去。
既无猫打扰,她想睡个回笼觉。
才掀开分隔内外室的浅色织金帘帷,余清窈就见到李策坐在床边,宽肩撑开了床帷,露出他肤色白皙、肌理流畅的胸膛,往下的窄腰收紧,没有半点赘肉,结实的就像是马的腹斜肌。
她骑胭脂小马时,李策教她用小腿紧贴上,好感受马奔跑时的状态。
后来她也学会勾住他的腰……
余清窈眨了几下眼,但一股热意已经窜了起来,冲入她四肢百骸,烘热了她的脸颊。
正当她满脑子胡思乱想回味起那些驰骋的片段,李策手提着她褪下的那件单衣,犹在发怔。
似是一时间想不明白自己的衣为何缩小了一圈。
直到他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扬起惺忪的眼眸,将余清窈上下打量了一番。
余清窈登时想起了是怎么一回事,揪住襟口,脸上露出一丝赧然,小声道:
“……殿下你醒啦?”
李策轻轻“嗯”了一声,嗓音里还带着些闷,就好像还没完全醒过来。
他的目光如何敏锐,很快就发现余清窈今日穿的有点奇怪。仔细看她身上那件衣竟直接从她的肩头垮了下去,罩在她秾纤合度的身上,宽大又松垮。
衣摆坠了地,在她身前开出了一个叉,慢慢收拢在她的膝盖下一点的位置,两只笔直的腿一前一后停着,正是一副要抬脚走入的姿势。
他的目光从她嫩白**的脚踝往上,沿着细削匀称的小腿,直到被交叠的衣摆挡住的地方才止住。
这显然是不合她身的衣。
“你穿了我的衣?”
李策眸光往自己手上提着的那件还带着体温的单衣上掠过,唇角含笑望了过来。
余清窈伸出手指,点了点,解释起来:“适才殿下压住了我的袖子,我着急下床去,所以就借穿了一下。”
“嗯?”李策眼睛也弯出柔和的浅弧,久酣初醒,那张脸越发俊俏,正是一副眉温柔眼也温柔的样子,望着她凝瞩不转。
那温暖潮润的视线就像是一阵春风徐来,轻轻吹开了紧闭的花瓣,绽开了缝,吐出了蕾,娇怯怯地迎风招摇。
余清窈倏然觉得自己变得紧张起来。
背收直了,小腿也绷紧了,她还忍不住咽了咽津液。
“你穿了,那我穿什么?”李策拎着她那件小小的单衣晃了晃。
他可钻不进这么小的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