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容一路飞走,等出了余氏的院子,也不回新房,径直拐了个弯往后花园子而去。舒庭逸很快追上来,一把拉住她的胳膊,问:“出什么事了?”修容被他的力道带着,不得不停下脚步转回了身,冲他冷冷道:“没什么,就是突然头有些疼。”“我不信!”舒庭逸有些恼怒,“无缘无故头为什么会疼?定是余氏哪句话刺激到了你!你说,你的禁忌到底是什么?你说出来,将来我也好避讳些!”“禁忌?我没有什么禁忌!”修容哼道,“再说咱们也没有什么将来,不过逢场作戏罢了,你不用在我身上花心思,还是赶紧回去歇着吧,我去园子里散散心。”说完,转身继续往前走。舒庭逸在后面紧跟不舍,一边走一边解释:“虽说是逢场作戏,可怎么也得需要些时日。了解清楚你的禁忌,对我也是一个警醒,免得下次我再说出什么令你不快的话,咱们又是一番尴尬。”“你用不着尴尬!”修容没好气道,“总之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听,也不想同你说话。你最好离我远远得,免得惹恼了我反悔了,再不陪你演下去,你更无法收场。”说完,撇下舒庭逸独自进了花园子。面对修容的威胁,舒庭逸无可奈何,只得停下脚步,看着她在花园子里左绕右绕,终于不见了身影。“真是个倔强的丫头!”舒庭逸摇头自言自语,“果然,她心里是有很严重的心结,否则她不可能如此反常!只是不知道她的心结到底在哪里?”说完,他顺势在一块大石上坐了,开始逐字逐句地回忆方才余氏的话。等回忆到最后,突然一拍额头,恍然大悟道:“原来是为这个!”的确,对于他们这对假夫妻来说,长辈们提起开枝散叶的事的确让人尴尬,但也不至于反应如此强烈吧?难道……一个念头突然闪现在舒庭逸脑海中,他的脸瞬间白了!等到修容在花园子里平复好心情回到新房时,舒庭逸已经等待多时了。饶是尽量克制,可他的脸色仍旧不太好。修容没有心情与他虚情假意,连关心的话都没问一句,转身便进了卧房。舒庭逸紧接着跟了进去。“你告诉我实话,”他说,“在梁州时,我走后是不是有人欺负了你?所以你才舍弃了梁州的家,开始到处流浪?”修容一听他居然误会成这样,气得沉下脸喝道:“胡说什么!这种污人清白得事也能随便说出口?”舒庭逸先是一怔,随即一喜,忙问:“这么说,我的猜测错了?你没有被欺负?那你为什么不愿听到‘开枝散叶’此类的话?”“你……”修容僵住了身子,这才知道舒庭逸这厮居然琢磨出了她变脸的原因。但即使他已经领悟了七八,剩下的真相她是绝对不想告诉他的。遂冷笑道:“为了一场戏,将军真是费尽心思了。可惜,这都是你的猜测罢了,在我这里,没有你说得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而且你又忘了一个很重要的事:我李修容不是你要找的人,什么梁州不梁州的,跟我没有半点关系!”说完,合衣往榻上一躺,疲倦地闭上了眼睛。舒庭逸一怔,随即一脸失落。是了,她一直不承认她就是曼兮啊,他怎么又忘了!他闭了闭眼睛,平静半晌,方重新睁开眼道:“你瞧,我大约是糊涂了,又把你当成了曼兮!不过有句话我也必须告诉你,就算你不是曼兮,你是李修容,如今你我有了这层瓜葛,你若再被人欺负,我也不会坐视不理!所以……你再好好想想吧,要不要把你的禁忌告诉我。毕竟,我也把藏了多年的最隐秘之事告诉给了你。以心换心,你也不该如此防着我了!”说完,再没有犹豫,转身出了卧房,往前院去了。以心换心?呵,说得倒是轻巧!修容吸取了前车之鉴,完全没有被动摇,而是蒙头睡了一上午,只在午饭时到老夫人的院子里服侍她用了一顿饭。上一世,她就是这般做得。老夫人不能下榻,饭菜都需端到床边由专人服侍。自打她进门后,她就接过了这个差事,把老夫人服侍得无微不至。所以,上一世,老夫人最疼她,她与老夫人也最贴心。这一世,她也想如此!可没想到,这一世,老夫人在一顿饭后却拒绝了她的好意。她大约是听说了这两人早上的争执,虽不想明提,可到底担了心,遂劝道:“你的孝心我都明白,可我还是觉得,你们小夫妻新婚燕尔,理应多多相处,实在没必要在我这老婆子身上花费太多精力。——去吧,让逸儿好好陪陪你,不然等他走了,你怕是几年都见不到人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