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褚山顶小木屋,沈长清已经醒来了。
他坐在床边,看着阿眠怯生生走过来,一见到他就又要跪。
他无奈拦下,看到阿眠眼尾浅红,轻声,“怎么哭了?”
阿眠捧着小鸽子,放到沈长清膝上,缩回手,捏着自己衣角,不说话,只低着头。
沈长清轻抚过白鸽的躯体,白鸽瞬间痊愈。
阿眠没有惊奇,因为沈长清跟她说过,如果她成极凶,她也能掌握这种能力。
阿眠很想要这份能力。
阿眠把白鸽送给了阿山,做祭日礼。
阿山把白鸽养大,白鸽就越来越大,比普通的鸽子都要大好几圈了!
白鸽活了很多年,跟阿眠学了点人话,就天天跟阿山拌嘴。
“咕!小山子!你又干坏事了是不是!熏死本大人了!”
白鸽自从被沈长清治愈,就拥有了一种辨善恶的神通。
坏事者,会短暂散发酸臭味儿。
心恶者,身上总是腐臭味儿。
无功无过者,则无味。
白鸽说,普天之下,只有沈长清是清香味。
大功德者,心怀大善,乃菩提子香。
白鸽其实有名字,阿山取的,叫“赛狗闻”。
白鸽至今没有承认这个名字,谁管它叫赛狗闻,它就把谁啄成个大花脸。
吵吵闹闹了这么多年,走着走着,有些人就悄无声息走不见了。
再也找不到了。
胡万已经走至面前,似乎感知到气氛不对劲,谨慎停下。
“咕,好臭好臭,咕,咕咕,咕!”
后面的鸟语阿山听不懂,单从语气上来看,骂得是挺脏的。
“咕!我飞出去吸引那小子注意力,你趁着他心神恍惚之时,把那个小母鬼揪出来!然后我说一二三我们一起撤!”
“好!”
说时迟那时快,白鸽如一支离弦之箭,嗖的一下照着胡万面目冲去。
光线昏暗,胡万还以为真是箭,大叫一声“敌袭!”,抱头躲避。
阿山趁着胡万心神恍惚之际,猛地一掌拍在他后心,口里念念有词。
刺耳的尖叫声从胡万嘴里溢出,他抱着脑袋在马背上痛苦哀嚎,灵魂撕裂的痛苦令他歇斯底里大喊大叫。
但,众人只看得到白鸽,看不到阿山。
在他们的眼里,胡万是被一只鸽子给吓成这副丢人模样的。
长久以来压抑他们的大山,在一瞬间崩塌。
原来那个最勇武的人,是这么个胆小鬼。
有一人纵马上前,“大当家,是鸽子!只是鸽子!”
胡万还在尖叫,嗓音越来越尖,几乎要刺破众人的耳膜。
那人眼中满是失望。
一只鸽子而已,何至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