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玲儿把信纸塞回去,随口问了一句,“堂哥,大理寺的活够你忙了,你还操心旁人托你办的事?”
见崔玲儿没当回事,崔昊不动声色把地理志规整好,收到一旁,“这桩已经结案,不归大理寺管,我已经回绝昔日的同僚。”
“哦,那就好,既然下了值就得多多歇息,少操心。”
崔昊没搭腔,反过来问崔玲儿,“堂妹可是有事找我?”
崔家家风开明,崔大人只得崔玲儿一女,崔昊又与崔玲儿相差十来岁,崔家人眼里,二人关系亲厚,与亲兄妹无异。
崔玲儿转身坐到圈椅上,吐槽最近发生的事。
崔昊耐着性子听完,只说了一句,“你既已嫁入皇家,就得遵守皇家的规矩,府里的人都能让着你,宫里不同,凡事三思而后行。”
崔玲儿早猜到崔昊的这番说辞,堂哥为人耿直,刚正不阿,指望他替她在圣上面前撑腰,压根不可能。
她也只是过来发发牢骚,并没指望他真的给予帮忙。
稍后又坐了片刻,崔玲儿便告辞走了,崔昊也不留她,目送她走远,复又翻开那本地理志,把信纸拿出来,脸色凝重,须臾,他把信纸搁进煮茶的炉子里。
——
四四方方的戏台,戏台下方是三面轩窗,轩窗紧闭,透着晕黄的烛光,与戏台两侧连廊下方水池倒映的相映成辉。
今日是五公主萧元漪十岁生辰,宫里请了戏班子来唱戏,皇后开恩,允许东宫一众女眷前去御花园听戏。
帝后陪同太后端坐在戏台对面二楼阔间里看戏,太子妃陪同在侧,六品以下妃嫔分散在楼下及各处。
傅知雪坐在楼下的连廊角落里,戏台上的唱作念打,她一句也没听进去,心思全部用在别处。
她还未见过萧炫的其余几名子女,此处角落隐秘,方便她悄悄仰首打量。
离得太远,看不太真切,依稀觉得五公主的模样更像皇后。
萧炫似乎是严父,不溺爱子女,只摸了摸五公主的小脑袋瓜子,问了些话,赏了一堆宝物,仅此而已。
王贵妃所生的二皇子萧元翀来了,约莫十三四岁,端坐在太后下首,模样富态,身子骨不如萧元祁硬朗结实。
倒是没见到如妃所生的三皇子,听说与萧元祁一起南下办差去了。
咿咿呀呀的唱词勾回了傅知雪的神思,看台上的是一出子救母的戏,有多少人听得津津有味,傅知雪不得而知,她无法静下心来听戏,琢磨着其他事。
殊不知满怀心事的她已然被人窥见心不在焉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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