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明珑站的这个位置,正好是祈瑶的背面,孔渊这边在说着惹人怜惜的话抬眼就看见明珑站在一颗大树旁一脸鄙夷地看着他……孔渊还未说出口的博祈瑶怜惜的话被强行咽回。
“怎么了,师弟,是伤口扯着了吗?都怪我……”祈瑶想退后一步,查看孔渊的伤口。
“师姐,是我自己刚才走神了,你让我再靠一会就好……”孔渊钳住祈瑶,眼睛却带着警示意味瞪向明珑。这眼神意思很明显:别去打扰他和祈瑶的二人世界。
明珑根本不虚,又向前迈出一步。孔渊握着剑的手往上提了提,并递过来一个眼刀。
……深思熟虑下,明珑硬生生将迈出的脚又撤回。
色令智昏啊色令智昏啊,看看这孔渊哪还有个人样,全然是一副狗样。
明珑边御剑边在心里暗骂着。离开凌霄峰,回到河边,想看看祝泽还在不在了。
才靠近河边,那一阵一阵的拍水声便传了过来,但声音明显比他之前游动时要大很多,像是带着一股情绪。
还在这,果然这伤没法靠自医恢复,得有人救他。
走近了发现祝泽没在水里,而是倚坐在自己先前躺的那棵树边,低着头,银白长长的鲛尾垂到河中,一下又一下地拍打着水面。自己留给他的衣袍就摆在他的身侧,没有穿。
他的尾巴在月光下泛出盈盈白光。侧头看了明珑一眼,不语。
明珑想了想,抬手画出几张愈疗符放在衣袍上,转身欲走,想着明天自己再找机会把祈瑶引过来。
“我饿。”是祝泽的声音,空灵清脆。
明珑仍是召出御剑。
身后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是什么符?镇我的吗?”那张符被他捏起,好玩似的晃了晃。
明珑将剑收回,叹了口气在他身边蹲下,示范着将符催动,看了看,在他肩膀处找了个伤口正想贴上去。他却道:“贴尾巴上吧,那不能留疤。”随即将一直拍水着的尾巴从水中抬起横在了明珑身侧。
明珑却是将符箓递给祝泽,示意让他自己治疗,嘴里嘀咕着:“原来你知道这是什么符。”正想抬手再给他画几张愈疗符想让他至少今晚好受一点。谁知那长长的鲛尾骤然收紧,带着明珑一起沉入河中。
河中水位不算高,如果是直立在水中,水位只到胸部,可是现在是被压着按进水中的,整个人被缠着倒在水里根本使不上力气。
越挣扎鲛尾缠得越紧,两人在水下对视几秒,随后祝泽长睫轻覆闭上了眼睛,凑了过来,脸擦着明珑的鼻尖略过。张嘴轻咬住明珑戴在脖子漂浮而起的夜明珠,扭头一扯,串珠子的线当即断开。
随后便被带出水面,但鲛尾仍是没有松开。
祝泽将珠子对着月色来回看了几番,道:“这不是我的珠子。”随后眯眼看向正在挣扎着想挣脱的明珑。
脖子上的夜明珠是师兄小时候给自己的那颗。
“当然不是你的,那珠子是师兄给我的,从小到大我一直戴在身上。”
“那我的呢?”祝泽皱起了眉。
“你的珠子?……”明珑心中千丝万缕,本想随意编一段鬼话,骗他放开自己。但想着他在书中至死都没能找到的那颗珠子,骗人的话到了嘴边又说不出口。
“所以你把我的珠子丢了,却把这颗丑珠子挂在身上?”祝泽手里还捏着明珑的夜明珠,看过来的眼神里带着嗔怒。
“啊?”
祝泽又问道:“你是嫌弃它不是颗真正的鲛珠?连着对我也厌恶了是吗?”尾鳍一下一下蹭着明珑的脸颊。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明珑晃了晃脑袋,想将模糊了眼睛的水甩掉,继续道:“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给你衣服还给了你愈疗符,你不要恩将仇报……”话还没来得及说完,缠在身上的鲛尾突然松开,祝泽也潜进了水底。明珑忙往岸边靠。
祝泽在河中潜游了一圈回来,比明珑还先上岸,拿起先前给他的外袍披在了身上,化出脚,赤脚一步一步走了过来,将手伸向正在爬上岸的明珑。
明珑瞥见衣袍之下一片雪白,没敢扶,低头自己上了岸。
看他那精神头,撑一晚两晚的肯定没问题,自己当真是没必要来这一趟。水里窒息感让明珑感到恐惧,坐在岸边缓了缓才起身。
“是我认错了人,我刚才只是……身上太疼了……”见明珑要走,祝泽开口道。
明珑目光转动,视线不敢多停的扫了一眼,此时的祝泽身上刚披上的外袍就已被新鲜的血液浸湿,露在袍外的手也有血液顺着手滴落在地。
这伤势比自己所预判的要重很多,明珑手指蜷了蜷,道:“那……你在这里等我?我找人来救你……马上来。”不知为何,在说这一句话的时候,自己身体骤然一颤,一股熟悉感铺面而来,感觉有某些记忆叫嚣着似要冲破牢笼,然而当自己真的想要挖掘这段记忆时,却怎么也寻不到关于这段记忆的任何残留气息。
忽然身后一声闷响,转身去看,祝泽已经倒在了地上。脚因虚弱又化回成了鲛尾,倒在岸边,如濒死的鱼,气息弱不可查。
师妹竟如此胆大
画出数张愈疗符,贴于在祝泽的伤口处,祝泽尾部有一道划开很深的口子,明珑将符贴上的时候,感觉到祝泽浑身轻颤了一颤。
这个程度的伤,愈疗符的作用不大,得想办法将他带回山海宗交给鹤仙那样级别的医修治疗。可自从祈福仪式事变后,山海宗的守山结界又加强了很多,非宗内弟子未经准允是进不去的,但祈瑶作为宗主弟子,又主持祈福大会,她有权限将人带进去。原书中就是祈瑶将祝泽带回山海宗治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