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偷袭的人定是会伏击在窗口两侧,却未料到这呆瓜就站在窗口正中位置,右手将定身符掷出,掷于那人额间。
房内的烛火之光从窗口倾泻而出,余光看见那人动作奇怪,是将两手伸出,像是要接住什么似的。
眼见着就要撞进那人怀中,还好事先已将人定住。
……不,等等,这身形好熟悉,是尧光师兄?
自小时候起,明珑每每被迟归月追着切磋练剑,躲到树上不肯下来时。都是李尧光仰着头在树下以各种法器和条件给诱哄下来的,从树上跳下来时,他便如此时这样出于习惯性地自然张开手来接。
明珑反应过来及时收住再要掷爆炸符的动作,就这么直直撞进李尧光怀中,然后连带着已经被定住动作不了的李尧光一齐撞倒在地。
其实也还好,有师兄垫在身下,完全没摔着一点也没觉得痛。
师兄怎么样就不知道了,被定身符定住连痛呼声都发不出来,摔倒时只听见□□撞地的闷响。
明珑摸索着单手撑地,另一手小心地将贴在师兄额头的符箓一角掀开,李尧光那双红宝石一样的眸子就露了出来,
还好还好,表情没有太糟,应该是没有生气;
是错愕的神色?看了好几眼,也没读明白。
“厉害了,我的明珑师姐!还有这种招?”一旁的常辰忍不住夸道。明珑看去,祈瑶脸色绯红错开视线,孔渊和常辰皆是一脸叹服的表情,迟归月站在拐角处对这边完全没有兴趣,在警戒着周围。
一看这德行就知道常辰又在脑补编造自己调戏师兄的故事,明珑火速从李尧光身上起来,顺手将符箓揭下。
在符箓揭开的那一瞬李尧光胸膛剧烈起伏,随后他一手支起上半身,一手扶额不知在想什么,没有及时起身。见明珑伸手过来,才就着明珑的手起了身来。
“额,我以为……不是约定好我最先出来去找你们汇合吗……”明珑捋了捋颈后的发丝,瞄了眼李尧光红衣上沾染的尘土,忙道:“师兄,我来给你施个净尘术?”
师兄向来爱干净得很,想着多少能填补一下内心的歉意。
李尧光却道:“……不用,别惊扰了祝府巡夜家仆。”在错身走过明珑的时候,趁着夜色,目光转动悄悄探向明珑的脸。
一行人于暗夜中潜行。
迟归月每每走在最前,明珑和李尧光在最后。平时紧蹭着归月的常辰这次却十分反常,磨磨蹭蹭地渐渐从队伍前位落到了队伍末端,眼睛还一直在明珑身上打量。
“有话快说”,明珑状似嫌弃地瞟了他一眼,心想这小子又要胡言乱语了。
只见常辰偷感十足地前后瞅了好一番,又挨近了点,以手掩面,低声道:“师姐,您实在是高明!师弟我佩服的五体投地,真心真意地敬您爱您心服于您,不知……您那定身符箓可否施舍师弟我一张?”
明珑惊疑不定地看向身旁的常辰,顺带看见了也莫名离自己非常近的孔渊。
啊,你们……?
一旁的常辰还在努力着,“师姐您制造的这巧合的手段实乃高明,尧光师兄这一路上黑着的脸被您这一扑,现在都化黑为红了,师姐,您虽然渣了点,不靠谱了点,但论这类手段,您在师弟我的心中实乃当之无愧的第一名!”
看来这常辰想用定身符复刻刚才窗口撞那一下的“巧合”。
他叽叽喳喳地说了一通,明珑看了看身边两个如呆瓜一样的师弟,顿时起了玩笑心思,便开口胡说八道起来:“师弟呀,你太年轻了,到底还是不懂,这男追女不比女追男,另有讲究的。刚刚我对师兄这一套你如若用在归月师姐身上,只会适得其反。若想追一个人,你得根据她的不同性格去行事,比如归月师姐又比如祈瑶师姐,她两性格全然不同,一般的方法用在她们身上是没用的。不过我作为她们亲爱的的师妹,我对她两的的喜好可谓是了若指掌,要想获得那二位的青睐那真是轻轻松松。就跟师兄一样,手到擒来手到擒来!”
最后一句话声音特意压低了很多,包师兄听不见的。
话音才落,李尧光高束的黑发从一旁掠过,赤红色的眸子避开了三人看过去的视线,他加快了速度越过了狗狗祟祟凑在一坨的三人去到了队伍最前方。
常辰收回目光,面露兴奋之色,又挤过来了点,满脸好学:“哦?您还有其他高招?”
孔渊也不动声色地离两人更近了些。
明珑粲然一笑,将头埋低了些,两人都附耳过来听,只听她咬字清晰无比地道:“给钱。”
忽然常辰停了脚步,站在原地不动了,明珑和孔渊也止了脚步,回望他。
只见他面色古怪地看向自己,脸上也收了笑意。明珑心想难道自己玩笑开大了?不至于吧?正欲开口告知对方自己只是开玩笑,无需当真时。
忽然见他从怀里摸出了一个鼓鼓囊囊的钱袋;随后又从另一个装着各种宝器的乾坤袋里翻翻找找,将几根手帕包着的归月师姐的发丝拿了出来收进胸口处,将钱袋放进乾坤袋。这还没完,他看了明珑一眼,想了想又伸手将脖子上一直戴着的一块看起来就价值连城的玉佩取了下来放了进去。
然后郑重地向明珑走了过来,埋首双手奉上那乾坤袋,声音从他低埋着的头下传来:“师姐,不,师祖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一旁的孔渊见这架势也是急了,他在自己身上摸索好一阵,终于他想起了什么,急忙去取自己那看起来就高深莫测的法宝长耳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