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璧又拉着脸不高兴地说:“怎么总觉着老爷是白帮人家养……”剩下的话大不敬,她到底没敢说出口。
元若枝翻了翻册子,心里在想王右渠的事情。
连世新在中状元之前,与王右渠关系很好,亲如兄弟,二人一直同吃同住,连世新都上京了,王右渠肯定也来了。
元若枝吩咐玉勾将尤氏送来的册子再送回去,尤氏管家很好,造的册挑不出毛病,也用不着她再过目了。
她同玉璧说:“叫前院套马车,我去一趟清疏斋。”
不久后,元若枝便去了清疏斋里找邓掌柜。
正好邓掌柜买了些样书回来,剩下的书还得几日才进京,他说:“现在进京赶考的人太多了,货船、车马都不够用,得过几天才能拿到书开卖。但是姑娘可以先看看样书,若有不合适的,我便退给书商。”
元若枝走到新书架子上扫了一眼,话本子她看的少,便去看了看四书五经和卖得火热的《文府》。
《文府》记录的是历届考生里优秀的文章,每年的《文府》内容都不同,每年卖得最好的当属它。
但是每一家书肆都卖,清疏斋位置比较清净,未必卖得过人家。
元若枝提笔将王右渠的名字写给了邓掌柜,说:“明日我给您一个地址,您去找这个人谈,花钱收他已公开过的文章,然后找书商出新《文府》,将他的文章放在最前面。”
书商好找,但是王右渠是谁?
邓掌柜拿着名字,挠着脑袋,点了点头,一口应下了。
次日元若枝打听出连世新的住址,着人传给了邓掌柜。
邓掌柜亲自去找的王右渠,结果无功而返,他递话进元家:“王秀才说,不卖。”
元若枝有些意外,她亲自去见了邓掌柜,同他在后院谈话:“他可有说为何不卖?”
据她所知,王右渠十分贫寒,正是因为连世新偶尔的接济,二人才成为好朋友。
如果王右渠有自食其力的机会,又不必重新花费功夫另做文章耽误读书,他为什么要拒绝?
邓掌柜道:“不知道,他就是说不卖。小的再追问,人家就把门关了。”
元若枝正沉思着,邓掌柜又道:“与他同住的一位秀才,考了真州府试?”
“邓掌柜说的人,是不是叫连世新?”
“姑娘怎么知道!”
“如果是他就不必了。”
邓掌柜很好奇,想知道缘故,元若枝淡淡地说:“清疏斋不做亏本的生意。”
邓掌柜越发糊涂了,比起名不见经传的王右渠,买连世新的文章,才该是正确的路子啊!
元若枝也没同邓掌柜多说,还是玉璧临走前,稍微点了邓掌柜一句:“咱们元家决计不能沾上连世新。”
邓掌柜才慢慢地酝酿出些意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