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公堂之上,由得你信口胡说!”
卿侍郎狠狠地拍着惊堂木。
王右渠视线低下去,冷厉地审视着连世新,问道:“你确定是五月吗?不再改口了?”
他胸有成竹的样子,仿佛还捏有铁证。
连世新双腿发软,半跪半坐在地上,无话可说。
真州秀才们安静得像哑巴一样,眼神出现了复杂的变化,却出奇一致。
他们全部都震惊又鄙夷地看着连世新,又敬仰畏惧地看着王右渠,他们像跳梁小丑杵在堂内,难看至极。
可他们都不约而同想到一件事:王右渠,即将成为今科解元?
是吗?是吧?
是的。
他们还未入官场,已经得罪了一位进士。
官途完了。
案件进入到尾声。
卿侍郎准备收尾了,他先问王右渠:“你还有证据证明你五月之前作好了这篇文章?”
王右渠淡然作揖:“没有。”
眼看着连世新就差最后一根稻草就崩溃,他就是诈一下连世新。
连世新呆住了。
从来不说一句谎话的王右渠,居然给他下套!
卿侍郎不由得沉默了。
王右渠还真是……给他省事儿了。
他问连世新:“你是如何抄袭的王右渠的文章?”
连世新本能地还想为自己谋取一线生机,他面如死灰地说:“我与王右渠日日同进同出,许、许是哪日无意间看到,记在了脑中……我、我不是有意的。”
他抬头,哀求地扯了扯王右渠的衣摆。
他开始崩溃,开始用手臂擦眼泪,开始悔不当初。
他想祈求王右渠看在多年情分上,放他一条生路。
王右渠淡淡地将衣摆扯回来,道:“草民的文章一直存于内室,除了给邓掌柜,不曾示人。”
他没有忘记连世新刚刚想要他死无葬身之地的样子。
连世新瞪大了眼睛看着王右渠,他梗着脖子抽搐道:“右渠,你好狠的心啊!”
说完,便昏死过去。
严肃的公堂上没有宽恕罪犯一说。
衙役将人泼醒。
已经是中秋,连世新醒来便躺在地上瑟瑟发抖。
卿侍郎道:“也就是说,连世新不仅仅是抄袭你的文章,还是入室盗窃。”他问连世新:“可还有别话要说?”
连世新知道自己毫无翻身的余地,一句话也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