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这般,妹妹我也没什么好误会的,不过觉得身体有些不适,就先不打扰姐姐清净了。”陆茗珈直觉这沈家女不是省油的灯,不欲与她论长短,打算走为上计。
“妹妹哪里有些不适我稍通医术,可以帮妹妹你看看的。”沈恪媛关切地问道。
“多谢姐姐好意,不过是想去更衣罢了。”陆茗珈说完,也不再等对方作出何许反应,自行一礼走了。
沈恪媛接连受挫,只得扶着身边的丫鬟悻悻地坐到了石凳上,目光停留在了陆茗珈吃完点心留下的空盘。
心想着,这陆茗珈运气也实在是好,中了头奖不说,连顾公子那种向来缄默不言的性格在她面前都能滔滔不绝地讲起来。
她梦寐以求的事情怎么别人就能那么轻而易举得到呢?
她自认对顾方池是满心的喜欢,不是贪图他背后的家世和权力,只单单是他这个人。那种常年浸润书香的谪仙气质,是用再多的金钱都没无法堆砌出来的。
她追随他,爱慕他,舍了女儿脸面,想尽办法跟他偶遇,向他表达心意。而他呢,除了最开始拒绝她的时候给了她回应,后来就连正眼看她一下都不肯。
她等了很久,终于今晚等到他再说了一句话,就是沈小姐自重。
这句话几乎就是宣告了死刑——顾方池对她的行为已经厌烦了,她不该在继续缠下去了。
几家欢喜几家愁,亭子里冷若冰霜,院子里却热火朝天,欢声笑语不断。
华灯烬燃,夜渐渐深了,宴会的时刻表走到终点,众人纷纷请辞离开,原本熙熙攘攘,热火朝天的街道和庭院都安静了下来。
仆役们在外头清扫,郑清婉则带着几个账房先生捧着账本在皇上眼皮子底下算账。
要说为啥偏偏非得在夜半三更的时候,主要是皇命难违。
谢珣处理完所有的事情,带着贤妃出宫的时候就已是宴会的后半段了,其他人走了,他兴致还正高涨着,便下令请谢毓夫妇两人过来。
可怜谢毓和郑清婉都是今天一早就开始准备,就盼着结束能回府大睡一场,生生地给揪过来陪着皇上享乐。
先前的账本郑清婉归拢得很清楚,算起来不用耽误太长时间。只要把今晚的流水都算清楚,让皇上把银子和账本都带走,她和皇上的交易就算完成了。
为了早一点算完账,郑清婉选了一种效率比较高的做法,她先将今晚的具体收支分成几个部分,每个账房先生对应一部分先算,之后进行轮转。要是每部分每个先生算得都一样,就报到她那里,由她做最后的校对和誊写。
一切都有条不紊地开展着。
她在东边的书桌上领着一帮人算账,隔着一道珠帘,谢毓正在陪皇上下棋,而贤妃就在旁边观战,顺便给皇上沏茶。
对,就是这么一个奇妙的组合。
虽然郑清婉在别人面前称呼谢珣表哥长表哥短的好像跟他有多熟一样,实际上她是真揣摩不了这位略微带点神经质的皇帝表哥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