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赵锡真要为了宋清明报复他二人?除一个宋清明容易,可如果带上梁郡王,如今圣人病重,太子监国,梁郡王就是太子手中预备的剑,太子又怎会允许有人将他的剑斩断。赵锡摆了摆手,让宋清明带着其他三人先退下。“孤对你们那档子破事没有兴趣,”赵锡对上蒋充世惊疑不定的目光,缓缓开口,“如今朝局纷乱,镇北侯若能转向太子,边关之事孤可既往不咎。”他说这话的意思,是手底下有证据了?蒋充世猜不透。赵锡嗤笑一声,“说一句实话,百官公卿又有哪一个手底是干干净净,只要不出卖大武的利益,左右不过一个用来拉拢国公府的外宠,孤还没有替他伸冤的意思。”这话可谓说得明明白白,唯恐蒋充世这等粗人听不懂。在赵锡眼里,像金岫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也唯有宋清明那个傻子会被算计到险些丢了性命。“王爷的意思,本侯听明白了。”蒋充世半犹疑着,与赵锡又攀谈了几句,话里话外都是些表忠心和试探之意。然而赵锡对于宋清明的意思好像是他们可以辱他,却不能伤他,所思所想更多还是关乎权势地位。看来这位王爷到底是个清醒的人。蒋充世和金岫离开了,赵锡在花厅坐了一会儿,就踱步往后院凉亭而去。这厢,宋清明四人正在开茶话会。“我当初就觉得蒋充世不是个好人。”宁步青愤愤说道,他老爹千牛卫大将军与蒋充世本来就有过节,当年如果不是蒋充世,那么带兵前去讨伐混夷,现下得胜班师的就是他爹了。“你们可知道,”花有道的眼里燃起八卦火花,“金岫,如今的怀化将军,据说他曾被人卖到军中做秀童!这样一看,当初指不定被多少将士骑在身上操哭过,思想变态还是有因可循的。”“咦惹。”花有道向来语出惊人,宁步青摸了摸身上鸡皮疙瘩,做秀童这种事,想想就屁眼子疼。宋清明唇角微抽,摇了摇头。“话说我的堂兄宁荣就要从地方上被调回了,”宁步青他们聊着聊着,说起近日京中大事来。宁荣可是著名的浪荡才子,当年自请离开宁京,无人知晓发生何事。如今消息一出,那些个秦楼楚馆早已把事儿传得纷纷扬扬。“我倒记得你原先和他关系不错。”“那是,毕竟是我堂兄,以前还教过我诗文,不过学不进就是了。”几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宁步青说他玩了快二十年,如今也该收心了,年前就拜了翰林院老先生为师,如今天天嚼八股,明年还要参加科考。“没想到啊没想到,”花有道拿扇柄点了点宁步青的脑袋,“当年京中纨绔三杰,到底只剩下本公子了。”“哎哎哎,”宋清明打断道,“我如今贬为庶人,可是又做回纨绔了啊。”“就是,我们还是可以一起喝酒吃肉嘛。”宁步青笑嘻嘻,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宋清明一边啜着茶水一边听他二人闲聊,看见秦守闷声不响的样子,有些奇怪。“我的好大夫,今天吃哑药了?”秦守抬起头,愣了愣。“宋清明,你是真的要尚郡主么?”“郡主!?”“对哦,”宁步青一拍脑袋,“最近不是那个安和郡主上京了么,外面好些人在传,王郡公或许会把外甥女许配给国公的嫡次子,毕竟虽然郡主年纪大了些,但你这些年在军中也没考虑过婚事。你俩年岁相近,也不是不可能。”宋清明远远看见赵锡芝兰玉树般的身影走过来,连忙摇摇头,“不行不行。”“怎么不行,那安和郡主也是个小美人,给你不吃亏。再说最近京中流言纷纷,说你和梁郡王有分桃之癖——瞎说!你什么人我们还不知道?”花有道一扬扇子,脸上一副得意的神情。虽说他们是真没想到当初那个小书童就是今日的梁郡王,但宋清明什么人啊,看着胆大其实最怂,也就耍耍嘴皮子的功夫,估摸着无非是梁郡王当初落难借了书童的身份,宋清明拿这三十两银子捡来的美人在纨绔圈撑面子罢了。宁步青也点点头,“我还去查过,这消息好像就是从国公府出来的。我看你母亲动了娶郡主的心思,也有给你消流言的打算在里头。”“快别说了啊!”赵锡走近了,似笑非笑地站着,宋清明杯中的茶水都快急得撒出来了。“我已有心上人,如今传出议婚的消息来已经很损安和郡主的清白了,你们就别给我添乱了。”“什么,你有心上人?”花有道一口茶水喷出来,秦守见状轻勾了唇角。“哪家姑娘,你瞒了我们这么久,不会是勾栏里的姑娘不好意思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