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沢微以为英雄所见略同,粲然一笑,眉间朱砂殷红似血:“所以我只选了你,你我兄弟一文一武,岂不正好?”
苏晋知道朱觅萧不怀好意。
她下值后,回接待寺换了便服,坐在桌前略一思索,将朱南羡予她的匕首揣在了腰间。
得到三王府附近,她又嘱咐覃照林道:“你牵两匹快马,在巷口等我。若我至亥末未出,你吩咐一人去正阳门,找那名叫翟迪的巡城御史,让他跟兵马司借兵,以盗匪潜入王府之命,自请入府搜查。你再去找柳赵钱三位大人中随便一人,先与他们说实话,然后告诉他们,到时可用‘听闻我在三王府中受伤’的名义,强行将我带出。”
覃照林道:“可俺瞅着你没受伤哩。”
苏晋无言:“给自己一刀还不容易?”
三王府前有婢女相迎,苏晋方入府内,就瞧见一旁的石径上有两人走来。
仔细一瞧,走在前头的一位竟是今日在宫中见过的九往朱裕堂。
苏晋连忙拜下,谁知朱裕堂伸手将她一拦,笑道:“既来赴宴,苏御史不必多礼,将本王当做寻常故友就好。”
苏晋称是,直起身,目光自他身旁之人扫过,却不由愣住。
五短身材外加一双鱼泡眼,不是孙印德又是谁?
孙印德时任五品工部郎中,比苏晋已低了一级,然而他仗着是跟朱裕堂一起来的,既不跪也不拜,反而趾高气昂地道:“苏御史,许久不见。”
苏晋懒得理他,跟朱裕堂一揖,站在原地待他先行。
朱裕堂点了一下头,走了两步,忽对孙印德道:“原来孙大人与苏大人是旧识。”
孙印德冷声冷气道:“旧识说不上,微臣哪敢高攀苏御史,也就当年一道在京师衙门任职,见过罢了。”
朱裕堂笑道:“孙大人当真交友遍天下,本王还当你这一年来在山西大同府监管行宫修筑,并不识宫中新贵呢。”
苏晋听到行宫二字,目中闪过一丝异色——圣上勤俭,明令各王就藩后,除自己府邸不可再修筑宫宇殿阁。
她看了孙印德的背影一眼,暗自将此事记下。
筵席设在水榭,四方摆宴,中有数名穿着清凉的女子伴着笙歌袅袅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