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柔本就跪在地上垂着头,一听萧昱提,她的头更低了,嗫嚅说道:“臣女,臣女就在长信宫中,哪里也没去呀……”
“哦?”
萧昱玩味一笑,将那个属于阮清柔的荷包一下子就丢到了她的面前,淡淡道:“这东西,是朕的人在太液池旁的树林里找到的。”
“你既是说你没出过门,那这个,为什么会在那里呢?”
朕的人。
我本默默听着,也一直瞧着萧昱。
他这人不笑的时候,总给人冷冰冰的感觉,可远观而不可亵玩,令人心生畏惧,会被他身上那股子帝王之气给震慑到。
熟稔之后,他温和起来,却又截然相反。
我有的时候都弄不清楚,他到底为何,是这样的性情。
而他方才说到“朕的人”这三个字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感觉他似乎温和了那么几分。
……
“皇上,臣女不知呀……”
阮清柔格外慌张,矢口否认之际,她的心虚更是展露无疑。
“魏仪。”
萧昱仿佛失去了耐心,不再看阮清柔,只是对魏公公吩咐道:“将她的丫鬟带去慎刑司里严加审问吧。”
“至于她……若是真证实了她如此欺瞒朕,便也该受慎刑司的责罚!”
阮清柔有些茫然地抬头。
她似是不知道慎刑司是什么地方。
我见了,嫣然一笑,娓娓道:“慎刑司呀,那是宫中拷问犯人的地方。那儿的精奇嬷嬷们,可厉害着呢。”
“阮姑娘不知,那儿有一道刑罚。是用竹签插进犯人的指甲盖里,十指连心呀,这竹签那样粗一根,没入指甲中,还不知道多疼呢。”
我笑吟吟说着,仿佛说的只是一件有趣的事情,而不是如此残酷的刑罚。
阮清柔养在深闺,当然不知道这些事情,现在听我一描述,瞬间变了脸色,哆哆嗦嗦,忙说着她不要去慎刑司。
她身边的那个丫鬟也是怕了。
她看一眼自己的同伴,或许是觉得,既然都有人“出卖”阮清柔了,自然也不差她这一个。
“奴婢,奴婢说!”
这下子,阮清柔的两个丫鬟都招供了。
因着这两个人的证词基本上没什么出入,几乎可以确定,那天晚上“不小心”引得那巨龙着火的,就是阮清柔。
“臣女,臣女……”
阮清柔跌坐在了地上,满眼死灰。
她嗫嚅开口,可来来回回却只是“臣女”二字,愣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萧昱面色也是不好。
我想,他应该是在想皇后的事情。
皇后是她发妻,因为阮清柔而病得这样厉害,他是应该处置阮清柔的,可阮清柔是淑妃的妹妹,也是一个女子。
沉默片刻,还是太后先开了口。
她瞧一眼我,眼底仍是有些不喜,但还是复而望向了萧昱,问道:“皇帝。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处置?”
太后才刚刚问完。
乾元殿外,又有小太监通传道:“皇上,太后。淑妃娘娘来了,奴才拦不住她,她一定要进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