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又敢跟她笑呢?
从前跟着她的吴才人落得了一个什么样的下场?
钱美人又因为乱嚼舌根被萧昱处置了,现在宫里人自然不敢再轻视我,更不敢乱说些有的没的是非了。
独独张贵妃么……
我见状,倒是粲然一笑。
“贵妃娘娘此言差矣。”
我反唇相讥,道:“您口里说的蛮夷之地,乃是大周的友邦。那儿水草丰美,养出来的牛羊马匹送到大周来,价格往往极高。”
“如此,可见贵妃娘娘并不了解漠北呀……”
“这也无妨。”
我意味深长,含笑道:“毕竟,不知者无罪嘛……”
我是不喜欢我父亲。
可漠北,也是我长大的地方,生养我的水土,我自然容不得旁人说那里不好。
“你!”
张贵妃似乎没想到我口舌这么厉害,颇有些愠怒,质问道:“燕婕妤这话是什么意思?莫不是讥讽本宫无知?”
“漠北如何,本宫是知之甚少。可本宫知道,他们是败在本宫父亲手里的!燕婕妤如此说,是否不敬本宫了些?”
呵,狗仗人势!
啊呸!
是女仗父势!
又不是你的功劳,你还这么得意!
“嫔妾不敢。”
我对张贵妃服了服身,还要再说,上首的皇后已是摆了摆手,道:“好了,家和万事兴。燕婕妤来得迟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既是皇上吩咐的一家子团聚,吵吵闹闹的像什么话?”
皇后一开口,张贵妃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是不满看我一眼,便继续喝着她的闷酒了。
不多时,萧昱来了。
与他一起的,还有太后。
太后甚少出席宫中的宫宴,就连去岁除夕宫宴都没参加,今儿她和萧昱一起来,颇有些令人意外。
皇后脸上也闪过了一丝诧异,到底反应很快,已经起身去迎了。
“臣妾见过皇上,见过太后娘娘……”
我也跟着行礼。
萧昱扶起皇后,径自到上首的龙椅上坐下,又吩咐小太监特设了太后的位置在侧,这才叫着开宴。
宴席都是无聊的。
至少,我参加了这么多回宫里的宴席,一直都没察觉出什么有意思的东西来。
云珠倒是说,民间有不少有意思的表演,例如什么走钢丝吐火变脸耍猴之类的,可惜我都没什么机会见。
宫里也不表演这些……
悻悻然看着眼前的水袖歌舞,柔软得仿佛轻轻抚在我的心口,再配上屋子里甜甜腻腻的香味,昏昏欲睡。
“燕婕妤。”
我都几乎要闭眼了。
眼前,正好过来一个小宫女,手里端着一盘碧绿的葡萄,呈送到我的面前。
咦?
这不是提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