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郡王,王府近日一切安好,郡主也未再动过轻生的念头。”“就这些?”聂容昭坐在桌边,继续翻着秘籍,“那你先回去吧。”“属下告退。”黑玉见小郡王并未起疑,松了口气,将窗板一开,翻了出去。少顷,青羽从外头回来,沾到外屋的床榻上闭着眼睛躺了一会儿,突然觉着不太对。翻书的声音呢?他睁开眼,只见小郡王手上紧紧捏着书页,幽幽望着他。“黑玉有问题。”青羽坐起身,睡眼朦胧,“什么?”“他有事瞒我。”宫宴过去几天,香满楼顺势推出几样在宴会中出现的菜品和糕点,把住在铜雀街的一些高门显贵都引了过去。这些人平时只会去铜雀街的听竹楼用膳,听说香满楼的菜宫宴都用过,一个个都慕名而来。张立冬机灵,在大堂跑前跑后,自打知道温如月记得他的名字,干起活来特别带劲,小嘴还特别能说。一会儿是“皇后娘娘都爱吃的糕点”,一会儿是“别地都尝不到的宫宴菜肴”。一时之间,香满楼的生意异常火爆,登门的食客差点没把门槛踩烂。郑光远灰溜溜路过丰收街,看到这个盛况,心里百感交集。一方面是见不得温如月好,另一方面,是因为温璧计谋没得逞而感到幸灾乐祸。呸,那个温璧,利用完他便一脚踢开,也活该拿不回香满楼。他瑟瑟缩缩,低头绕过丰收街回了苦水巷,推了自家屋门进去,到主屋翻箱倒柜,乱找一通。“远儿,你在找什么?”一个老妇人颤颤巍巍拄着拐杖进来,见到满地狼藉,有些心慌,“你这是怎么了?”郑光远没有作声,翻完柜子,又将床褥全掀到一边,终于在床底下翻出一个上了锁的小木箱。他急躁地扯了几下锁头,没扯开,终于回头看向老妇人。“娘,地契是不是就在里边?钥匙呢?”郑母柱了拐杖过来,一把抢过小木箱,重重杵了两下拐杖,“你要地契做什么?是不是又要拿去赌坊?这个再输掉,我们母子俩就要露宿街头了。”“你给我出去。”她说着,扯了郑光远的袖子往外走。屋内光线晦暗,到了院中日头正好。郑母这才看清他脸上的几块青紫。脸颊肿起一块,嘴角还有血丝,有一只眼睛也是肿得睁不开。郑光远一听这话,扑通一声跪下了,“娘,我若是不拿这地契去当了,他们就要砍下我的右手抵债,我这手还不能丢,我还得用它考功名。”郑母一脸为难,地契没了,他们娘俩还能去哪?可若是不交地契,远儿的手又该怎么办,赌坊那帮人是什么都干得出来的。“哐当”!就在这时,院门被人一脚狠狠踹开,进来几个凶神恶煞的大汉,领头那人环顾一下院落,凶狠狠瞪着郑光远。“你说要回来取地契,这就是你那间祖宅?我看最多也就只能换个三十两。”郑光远从地上起来,“三十两也行,等我找着买家,就将先前欠的十两银子还给你们。”“十两?”领头那个打手冷笑了声,“你这几天没还,利滚利,现在已经是四十两了!”“你们这些人的心也太黑了。四十两,我们哪里有四十两?”郑母挥起拐杖过去,被其中一人推到一边。“你们不还钱,我们没法跟雇主交差,若是还有人在旁阻挠,我们也不客气,管你是老妇人还是孩童,跟我们硬碰硬,摔着碰着也别赖我们。”为首那人将小木盒从郑母手上拿了过来,晃了晃,听到里头纸片摩擦的声音,狞笑了声,“这便是这屋的地契?这样,你把东西给我们,剩下的十两便用一只手来还。”说着,几个打手上前,一人将老妇人拖到一边,另外几人把郑光远摁在地上。郑光远挣扎了几下,无法动弹,张口求饶,“地契值个三十两,给你们便是,剩下的十两我再想法子,求求各位爷,再宽限几天!”为首那人从怀中抽出把小短刀,一把扎到郑光远脑袋旁边的地上,“你先前也说宽限几天,我们给了你三天的时间,银子呢?”“就这一张破地契,能不能值个三十两都难说。你要我们再宽限几天,我们也得拿点东西回去让雇主看个放心,不如就留一根手指下来,我们也好交差。”“啊!啊——!啊!”郑光远嚎得声嘶力竭,整个身子不住地抖,没过一会儿,身下竟流了一滩黄色液体,尿骚味蔓延开来。打手举着小短刀,冷漠地看着他,“我这还没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