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拐了个弯,到了小区大门口看不到的位置,程总将保温包卸下,仰头看了看四周居民楼的窗户。
乍一看没有人。
他松了口气,打开保温包,从中取出一个密封的塑料罐。
那里面装的竟然是满满一罐鲜血!
盖子一打开,血腥味便扑鼻而来,程总皱了下眉,低声催促道:“快!”
那位女助理却像是对这些东西接受良好,她连一根睫毛都没动,拿起一个小容器舀出罐子里新鲜的血液,向某些隐秘的角落洒过去。
日头一点一点向西移动。
他们花了四十分钟的时间。
眼看着布置得差不多了,中年男人理了理身上开始发皱的西服,把几乎空了的保温包交给女助理。
“你先回车里等着,我上去拖住她。”
女助理点点头,程总走进了那幢他已经很久很久不曾踏足过的单元楼,直上三楼。
越往上走,他就觉得楼道里的空气更好闻一些,那是种很难形容的感觉,就好像他进了原始丛林,呼吸到了最干净的氧气,每一口空气吸进肺里,浑身毛孔都跟着舒张、战栗。
这样的感觉实在是过于美妙了,这刺激了他的神经。
“对的,”他想,“就是这样,就是这种感觉。”
他就是为了这个才做了这么多事的,想来她和他……应该也会为他感到高兴的吧?
程总走到了302门口,敲响了那扇熟悉又陌生的,带着铁锈的大门。
哐哐。
……
哐哐。
“谁啊?”
屋里传来说话声,接着是拖鞋摩擦过地面的响动。
门吱一声打开——
“谁……”甘秋荔忽地顿住,眼中的睡意顿消,她愣了好一会儿,随后冷下脸,“是你?你来做什么,这里不欢迎你。”
“说什么呢,秋荔,这房子毕竟还有我的一半。”程总笑了笑,“我还不能回来看看了吗?再说,你不欢迎我,我总能见见儿子吧?”
提到儿子,甘秋荔的目光忽地一凝,而后表情逐渐扭曲起来。
仿佛她忘记了儿子不见了的事实,直到此时被人当面提醒才意识到,原来家里不知不觉就只剩下她一个人。
“儿子……儿子不在……不,不对,儿子他、他……他去哪儿了?”
她惊慌失措地摇头,下意识地后退。
男人打断了她,露出一个堪称温和的笑容:“你不记得在儿子在哪里了吗?快点开门,让我进去。”
……
抱胸靠在墙边养神的景暄突然毫无征兆地睁开眼睛。
他抬头,眉头便是一皱:“谢燃。”
“嗯?”谢燃还在专心修改那幅画作,动都没动。
景暄:“别画了,看小鬼。”
谢燃茫然地扭过头,待看清楚眼前的景象,手一歪,沾着颜料的画笔戳在了他修改了好几天的油画上。
盘腿坐在地上围观谢燃画画的程成身上不知何时升起了丝丝有如实质的黑气,那些黑气欢快地舞动着,要不是他身上还有一些蓝火,大概整个人都要被怨气给埋了。
“怎么回事?”谢燃摔了笔,以四簇火苗压制住程成四肢,“他为什么突然怨气上身?”
看画也能刺激到他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