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琉的头发自然披在两侧,大概是昨天睡觉把头发睡乱了,一撮很小的碎发变成呆毛翘了起来。
王露看着她的发旋,用手抚平了她翘起来的头发,再次发现,有些事情,自己也是无能无力的。
黎琉睁开眼,晨光落在她眼底,有一种清澈的透亮,她反而安慰起了王露:“我会好好比的。”
黎琉最后一个下了车,有人叫住了她,她回头看,是江路川。
江路川不在今天的赛程安排里,黎琉不清楚他没有训练,花时间驱车而来是做什么,可能是来看某场决赛吧。
十一月的a省早就转了凉,冷风一过,把黎琉的耳朵吹红了。
江路川给她扯好了帽子,说:“什么都别想。”
“嗯?”
“比赛是没有规律的。”
大把爆冷和黑马频出,比赛最大的魅力在于它的不可捉摸。
平时厉害,不代表比赛能发挥出全部水准,平时中规中矩,但人家可能就是大赛型选手。
江路川的眸光落在她脸上,给她递了一瓶热牛奶:“但我相信你。”
比赛是不可捉摸的,但他相信她。
黎琉在四号赛道,她听到广播叫到她,现场的观众欢呼,连解说员也花了很长的一个修饰定语介绍她,毫不吝啬地夸奖她。
黎琉在竞速泳衣外套了一件白色的长款羽绒服,放下手里的热牛奶往赛场走,耳边还残留着江路川的话。
至少现在,宁歌和钱敏佳也没有打破过自己这个赛季的最佳纪录,她还是最佳。
那就什么都别想了,好好游一场吧。
黎琉站上跳台。
“takeyourark——”
入水。
水底的世界特别安静,隔绝了大部分外部世界,她几乎听不到声音,每一次都尽可能保证自己的划水的效率达到最高,尽量忽视五道的宁歌和六道的钱敏佳,按照自己的频率前进,前程,她还算游刃有余地前进。
但到了某个瞬间,黎琉即将加速,她清楚的感受到,旁边有一个人很快地提了速度,超过了她。
黎琉不甘示弱,她抬手,划水,起腿,也加了速度。
场面形成了三足鼎立的趋势,后面的人被远远甩到身后。
最后五十米,黎琉的体能几乎已经耗尽,她完全是凭借着一种违抗本能的坚持,机械性地前进,大脑都因为短暂的缺氧而产生空白,似乎消耗了周身的力气。
她用尽了全力想甩开周围的人,但于事无补,她可以清楚的感受到,有个人和自己几乎是同时到了边。
不知道幸运女神的眷顾落在了谁头上。
她目光眩晕,她没有抬眼,她有点不敢看计时器,但周围铺天盖地的“宁歌”还是落在了她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