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没见过的,无双对他的时候,总是浅浅柔柔的笑,只有在他痒她时候,她忍不住,才会笑成另一种样子,但是很快就会收敛住。
他听不见她在说什么,只是见她站在车窗前就是不走,后面窗帘子内探出一只手,为她掸着发顶的落雪,她笑得更美。
是一只男人的手,竹青色的袖口。
马车走了,她站在雪里目送,脸上的笑就没消失过。那是真正的欢喜,发自内心。
龚拓身体发僵,巷口这处并没什么避雪的地方,相反还是一处风口子,冷的厉害。他看见无双转身往巷子走来,赶紧迈步出去。
眼可见的她停住了脚步,看到他的时候,脸上的笑也瞬间消失。
“无双。”他的声线现在委实算不上好听,像被烟气熏坏了的发哑。
无双低头,深吸口气抿了抿唇,随后扬起自己的下颌,并未看那迎上来的男子,她脚步轻快的直接越过他,走进了槐花巷。
她已经不在意龚拓来与不来,随便他做些什么,她决意与他划分干净。
前面就是自家院子,无双连头也没回,上去便敲了院门。
很快,云娘跑来开了门,见是无双回来,总算放了心。
“嫂子。”无双冲着人笑,眼睛从未有过的明亮。
她进了院门,余光中那个高大身影仍旧站在巷子口,一动不动。
院门关上,将外面的一切隔绝开来,今日不用去学堂,曹泾正在院子里喂小鸡。
无双看着正间,昨日那些红色绸布早就收拾干净,云娘性子粗拉,但是一些事情上很在意。毕竟婚礼不成,看了还闹心。
“你不用急,我过会儿还得去趟陆家,总不能这样没声没响的对咱,不像话,”云娘抱怨一声,说陆家那边不厚道,“昨晚,陆家派了人过来,说陆兴贤被人打了,腿伤的厉害。”
“什么?”无双脸上笑意敛去,忙问,“怎么回事?”
云娘显然觉得这是借口,没好气道:“说他昨晚要过来咱家,谁知在后巷碰上歹人,一棍子敲在他腿上。”
“歹人?”无双心中思忖,“要是没抓到人,那也没办法。”
昨日事情怎就这么多?陆兴贤平日也没什么仇家,不存在出趟门被人打一顿,非要说的话,不就是余冬菱……对,还有一人,龚拓。
云娘叹了声:“就看他们今天过来怎么说。”
看着云娘气呼呼的样子,无双反而没有那么生气,大概是她经历的太多,有些已经看淡:“嫂子,你先别忙,我有话跟你说。”
她把笤帚从云娘手里夺过来,放去墙角。
“什么?”云娘还在生气,待看见无双脸上的笑,狐疑问道,“我见你一进门就笑,怎么了?是不是那姓龚的他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