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她的身影,黑蚋就像是被打了兴奋剂一样,朝着她就冲了过去。
“啊!为什么是我啊!”常姬大叫了一声向后逃窜。她跳呀跳,跳呀跳。前面是蜘蛛精的蛛网,蜘蛛精正坐在蛛网中央朝她挥手,这跟死路没有什么差别了。
常姬一个急转弯就拽着树叶子跳到了另一棵树枝上,黑蚋没来得及反应,一头扎进了蜘蛛网中,将蛛网撞了个粉碎。
蜘蛛精吊着一根蛛丝在半空中荡来荡去,她指着常姬怒气冲冲地说:“翠蝉,我跟你没完!”
常姬不辨方向的一路逃窜,心里不免又开始思念起了猫精。如果猫精在这里的话,他是一定不会让黑蚋这么欺负她的。想到这里她心神恍惚,一不小心踩偏了,从树枝上掉了下去,掉在了下一层树枝上。
黑蚋听到声响,拖着一个大肚子,不要命似地向她冲了过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常姬竟然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泪水与挣扎。黑蚋冲到她身边,想要用尾针在她的身上刺一个洞,把孩子产在她体内。
常姬拼命挣扎却毫无作用。尾针“噗嗤”一声扎进了她的身体里,但因为她的挣扎而略微有些偏差,尾针没有击中她的要害,而是刺中了她的眼睛。常姬感觉到眼睛火辣辣的疼痛,整个头都好像要被撕裂开来一样。
这时只听见“嗖啪”的声音,黑蚋便从树枝上应声落下。
而常姬则在树枝上不停地打滚,不停地哀嚎:“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不远处传来了几声叫好声,好像是上古遗民发出来的声音。常姬模模糊糊地看到那群小孩子当中站着一个老者,他的手里拿着一个奇怪模样的东西,他就是用这个将黑蚋打掉的。也就是这一瞬间,她的眼睛就全部被血污堵塞,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了。
黑蚋掉下树枝,在地上蹬腿,看样子还未气绝。一个孩子跑过来将它捡了起来,放到火上烤了吃了。
李希扯了扯弹弓,微笑地向他们讲解方法,然后就到一旁去休息了。他看着孩子们在那里玩得不亦乐乎,脸上露出了会心的微笑。他看了看逐渐落下的夕阳,心中无限感慨道:“也不知道我这把老骨头什么时候能下山啊。”
巫师洞府中法阵上的蜡烛突然灭了,同时,他也遭到了反噬,他面前那张画着黑蚋的符纸在空中自燃,化成了灰烬。
巫师擦干了嘴边的鲜血,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重新坐好:“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命大,这样还杀不了你!”
没错,是他通过阵法操纵了黑蚋的心神,迫使她怀孕,又控制着她到是非树上侵袭翠蝉,想借机除掉常姬灭口,这样那个秘密就永远不会被人知道了。
鸟族已经看透了一切。红羽毛“啧啧”了两下,说:“这小子还真是心狠手辣,这样阴损的办法他都能想得出来!也不怕遭天谴。”
“确实有点残忍。”蓝羽毛继续观察了一会儿之后,又问,“族长,您就不怕猫族巫师也会这样对我们吗?毕竟我们也知道他们的秘密。”
鸟族族长说:“他不会的。一来要对付我们需要耗费更多的精力。二来我们也只是知道这样一个信息,没有关键性证据,就算是告上天庭,你认为会有人相信我们的话吗?三来,上古遗民身上流淌着的是上古神的血液,你想一想,上面的那些神仙,现在的地位,从哪儿抢来的?他们可能再还回去吗?所以,我们对猫族而言根本就没有威胁。”
蓝羽毛说:“而且,他现在已经相信那只翠蝉知道他的秘密,必然会死咬着她不放,到时候如果激怒了翠蝉身上的那个东西,也是他们之间的恩怨,与我们没有关系。”
红羽毛忍不住拍手叫好:“还是你们更高一筹啊。”
蓝羽毛笑了笑,说:“彼此彼此。”
常姬躺在树枝上,虽然她的眼睛还是看不到东西,但是那种灼热的疼痛感已经减轻了不少。她苦笑了一声,说:“还没化形就瞎了眼睛,不知道这是不是我的报应啊?”
虽然眼睛看不到,但是耳朵却很灵光,她听到树下有人过来了,喘息声很粗重很急促,不像是年轻人。
“难道是那个老人?”她刚冒出这样的想法,树下的那个人就咳嗽了一声,苍老的声音与那个老人的声音一模一样,这就印证了她的想法。
李希坐在树下,靠在树干上,在夕阳下闭上了眼睛,独自享受这静谧的时光。太阳终究还是落山了。
阴阳交接的一剎那,过往的种种全都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中。他原本是一名狱卒,有一个相好叫蝴蝶,有一日他喝醉了酒又看到蝴蝶背着他跟别人好了,盛怒之下就错手杀死了她。醒酒之后的他害怕暴露,就把罪名安插到了杀人犯陈琪的身上,而后他就押解陈琪去往永城,在那之后他隐约记得自己杀了很多人,但是具体的细节却变得模糊。
他就在这些记忆当中,永远地沉睡了。
:天罚
没了花飞白的束缚,附身在凡人身上的鬼面罗就更加地肆无忌惮了。他站在冠江楼上向下眺望,城中景色尽收眼底,左边是繁华街市,右边是江水汤汤,人间各种各样的气息交织在一起,像一张大网一样使他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换了一个皮囊,感觉还真是不赖啊。”他伸展双臂站在楼顶,享受着这种高处不胜寒的快感,“美味的魂魄,真是让我忍不住食指大动啊。”
这时候有人从楼下走上来了,恭恭敬敬地对他说:“公子,人已经给您带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