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的语气可能有点冲,可我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以前我缠了你这么久,给你带去了那么多的困扰真的很抱歉,但现在我想通了,为了我们两个好,就应该趁早退出彼此的世界。”
“我们的人生,本就不该有交集点。”让她一只癞蛤蟆去追赶天上的白天鹅,太累,真的太累了。
当晚,回到寝室的两人一句话都没说,沈焕梦早早地上了床,可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她不能否认她的心到现在都还会被那人的一举一动牵引,可她也清楚地明白,这份孽缘应该尽早斩断。
第二天没课,为了避免在寝室与云默碰面的尴尬,沈焕梦一大早就离开学校准备去寻找工作,毕业在即,找到一份好工作为家里减轻负担才是眼下最要紧的事。
前两天她看到一个用人单位正在招聘,薪资待遇都还不错,所以她联系了对面人事,希望能得到一个面试的机会。
对面给出的地址在一个非常偏僻的地方,连续走错三次路后沈焕梦只好乖乖留在原地等对面派人来接,不多会儿,一个长得较为圆润的中年男子便出现在了她的视野。
“你就是沈焕梦?”男人问道,沈焕梦赶紧答是,确认完身份,对方上下瞥了她一眼,随后便带着她往公司的方向走去。
“这位大哥,能问一下我们公司主要是负责做什么的吗?”
其实前两天在她联系人事的时候就已经问过,只是当时的人事回答得很是笼统,只说具体的等她来了看到后就明白了,可如今都已经走在去对方公司的路上了,若是此刻还不知道这份工作的具体内容,一会儿面试她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
“这个嘛,也不是什么很难的活儿,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这般遮掩,饶是沈焕梦再神经大条此刻也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了。
其实一路走来,不知怎么,她的眼皮总在突突地跳,就好像知道即将会发生什么一样,尤其是这诡异的熟悉感。
“大哥,咱们做的该不会是什么违纪违法的事情吧?”
她状似开着玩笑,一边开始打量起身后的退路来。可这里又偏僻又陌生,七拐八绕的弄堂,要真出了点什么事,只怕她还没跑出去多远就会被人给逮到。
“不会,咱们都是守法的公民,怎么会做那种事……啊,到了,就在前面。”
男人伸手指了指前方像是工厂一样的房子,可当她看清那建筑的模样时,上辈子已经被她强制遗忘的悲惨回忆瞬间冲破束缚重新浮现在她的眼前。
身子开始发抖,神经在叫嚣着逃离,可铺天盖地卷携而来的恐惧将她的双脚牢牢地摁在原地,直到男人的手抓住了她的身体,被那不属于她的温度狠狠烫到,直至此刻,僵硬的躯干才听从本能动了起来。
她开始挣扎,拼了命地挣扎,可猎物都已经送到嘴边,哪会有临时放弃的傻瓜,抓在她身上的手骤然加重了力度,疼痛,恐慌,可任凭她如何哀求呼救都无人应答。
怎么会这样,明明上天都给过她重来一次的机会了,为什么她没有抓住,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事情她会忘记,为什么,为什么这样痛苦的噩梦她还要再经历第二次。
沈焕梦被摁倒在地,背包脱手被扔到了墙边,求救的机会被掐灭,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只肮脏的手扯开她胸前的衣襟。
不……不……无论是谁都好……谁来救救她……谁来……救救她……
就在男人的嘴即将触碰到沈焕梦的身体时,一个酒瓶突然从背后砸在了他的头上,瞬间,酒液混着鲜血从他的头顶如蛛网般流下,男人惨叫一声,顺势放开了身下的沈焕梦,趁着他松力,沈焕梦赶紧抓着自己的衣服瑟缩着往后退去,泪水模糊的视线里,她只看到一个人从对面窜出和那男人扭打在了一起。
那是云默,是沈焕梦从来没见过的云默。
她就好像疯了一样红着眼睛拼命地打着被她压在身下的人,虽然她的身上也挨了对方好几记反击,但她就好像什么都没感觉到一样,一拳拳,一下下,摁着对方的脑袋就像是要把它打穿一般。
“疯子……疯子……”男人的嘴里被打出了血,说起话来也是含糊不清,身为男人,面对女人时应该天生占据上风,可在对上云默这不要命的打法后,说实话,他也开始害怕了。
云默的脸上挂着血,有自己的,有对方的,可这丝毫没有影响到她手下的动作,鲜血的味道反而更加刺激了她的神经,让她扭曲了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就像是——
一个从鲜血淋漓的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魔。
心中的底气被打破,男人第一次切身体会到受制于人的恐怖,于是他奋力地推开云默,都没在意身后被她一推就倒的人,只是带着满头的血,跌跌撞撞地逃离这本该是绝佳的动手地点。
若是他能够稍微冷静一点,就会发现其实云默伤得也并不轻,被他推开之后,云默在地上躺了好一会儿,好不容易忍着疼痛爬起身,却发现对方早已逃得无影无踪,她本想追出去查看,但想到沈焕梦的状况,她只得放弃转身回去。
衣衫凌乱的沈焕梦蜷缩着躲在墙角哭泣,云默放轻脚步靠近,她的手上已经打出了血,看起来比沈焕梦还要糟糕得多,但她却蹲下身,不知所措地抱着沈焕梦让她不要害怕。
可受到了惊吓的女孩还没从极度的恐惧中缓过神来,面对云默的靠近和触碰,她颤抖着想要极力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