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还有些怨念,在看到满手是血的哥哥回来后,整个人如坠冰窟。舅舅说,那个人根本就不是想带他出去玩,是欠了一大笔债,想用儿子陪金主alpha来还债。那人想着,只要让儿子跟了他,他今后就再也不用还债,还能不断捞钱花。多划算的一笔买卖。多狡猾的一个老畜生。南波晚那时候才分化为oga没多久,什么常识都不懂,来到那人的屋子里就仅仅只是喝了一杯水,身体就不对劲。他为了保持清醒,一把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往腕部来了一下。金主alpha本还想按住他,却被他死死地咬住手,哪怕是满嘴的血腥味都不肯松开。幸好舅舅家的司机及时发觉不对劲跟着上楼,还报了警,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南波涂还记得,自己那晚一直都在望着哥哥手上缠着的绷带哭,后者见他哭,伸出手来摸了摸他的脑袋,安慰道:“哥哥没事的。”明明受伤的是他,却还要反过来安慰自己。南波涂那时候就想,自己有全世界最好的哥哥。他的哥哥也只能和全世界最好的人在一起。时妄了解完大致情况后,胸口一阵闷痛,他半低着眉眼,深呼吸了几次,重新推门回到病房。屋内没开灯,某个不听话的病人正趴在窗前望着外头飘落的雪花,伸手去接。察觉到脚步声,南波晚回头看来,朝时妄兴奋道:“外面下雪了。”时妄点点头,朝他走来,手指穿过指缝与他十指相扣。迎着对方有些呆愣的表情,他温声道:“辛苦了。”“……”南波晚安静了一阵,眼尾有些红,又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伸手去接雪花,看着在掌心融化成一滩的液体,皱眉道:“这雪一下子就融化了。”“是啊。”时妄揉着他脑袋,轻声问道:“那某人是不是也该睡了?”南波晚哦了一声,乖乖爬回床上,还将脑袋埋进了被子里。时妄在旁边安静守了会,以为某人睡着了,起身要去倒杯水时,一只手突然从被窝里伸出,轻轻地扯了扯他衣角。他眼皮轻跳,垂眸瞧来。南波晚蒙在被子里,只露出了一双眼,什么都没说,只是眼巴巴地望着自己。落在他眼中,就像一只露出柔软肚皮,努力汲取安全感的白色小猫。时妄唇角弯起,俯下身来,在他额头落下一吻,“老公抱。”“以后都让我来保护你。”某白毛也小声嘟囔,“……我也可以保护你。”“嗯。”时妄哄道:“你是全天下最坚强,最温柔的oga。”才哄完,他发现南波晚眼尾有些湿红,眉心跳了跳,“怎么掉小珍珠了?”“乖宝。”他轻轻吻去南波晚眼角的泪,迎着他的目光,认真道:“以后都不会再让你一个人。”“……”已是午夜,顾锡言赶到的时候就见季凛一人还守在病房门口,疲惫地抱着笔记本敲字。还没等他问,季凛就抬眸望了眼面前的病房门,抬手揉了揉眉心,小声道:“嘘,他们水(睡)着了。”顾锡言点点头,靠在他身边坐下,安静地看他敲键盘。他瞄了眼时间,正想问季凛什么时候回去,后者却已经累得靠在他肩膀上睡着了。顾锡言偏头来凝向他安静的睡颜,眼神无比柔软。季凛睡着时戴着的蓝牙耳机都还亮着光,他瞧见了,便伸手帮着摘下。里头还在不断地播放着一些中文语录,顾锡言眨了眨眼,也放入了耳朵里,想听听季凛最近都在学什么。下一瞬,耳旁传来了数道重复的标准流利中文发音:
“我喜欢你很多年了。”“我爱你。”“你愿意,嫁给我吗?”“……”望着身侧睡着的人,顾锡言瞳孔微微瞪圆,心跳愈发地快。他之前也疑惑过。为什么季凛当初跟自己说话的时候发音还挺标准,一到日常的时候就开始掉链子。原来是私底下练习了很多遍。甚至还有可能是……许多年。耳机里一遍又一遍重复着,季凛少年时期曾经无数回练习过的表白话语,还有许多关于记录下来关于顾锡言的一点一滴:“他叫顾锡言,他喜欢古典舞蹈,演戏……”“喜欢花花草草,信息素是薄荷味,笑起来很好看……”“他现在身边有个讨厌的,爱乱朝别的有钱人乱放电的oga……”“我喜欢他,可他……现在还不认识我……”“如果,我能够再次见到他,我一定会大胆靠近他……”“要是惹他生气,我一定会认错,主动说对不起……”“我向圣诞老人发誓,我会给他幸福的。”“……”顾锡言安静地听完这些,侧过脸去,在季凛脸上吻了一下,小声地道:“这些年,辛苦你了。”他小心翼翼地让季凛躺于自己的腿上,眸光温润而明亮,轻声道:“我也会让你幸福的。”初雪降落在你头顶南波晚本来想第二天就出院,但季凛和时妄都怕他没恢复好,硬生生让他休养了一个多月,直到十二月才重新投入工作状态。虽然他和时妄平时都很忙,但时妄总会抽出时间来探班他,还喜欢及时报备。哪怕是在沈黎的眼皮子底下都会给他打视频的那种。彦子每回都会自觉回避,嘴角翘得都快比南波晚还高。活像看见自己家孩子嫁出去的表情。而杨玮,则是沉着脸一言不发地站在窗前。这样腻歪的日子持续了一阵,转眼就来到年底。已是傍晚,街边路灯都挂满了红色小灯笼,碎光映照在地面纯白的积雪上,晕成斑驳一片。今天是休息日,南波晚独自在家中看了一天剧,时不时还瞟一眼手机上的消息。时妄今天好像格外忙,早上报备完之后就没再回复了。而且,最气人的是电话还没接!南波晚第n次看了眼时间,晚上七点。难道时鲨比真忘记今天是他生日了?南波晚腮帮子鼓鼓,才将手机扔得远远的,一听到消息响起的震动声,身体还是很诚实地坐了过来。【时dog:乖宝,怎么了?】南波晚抿了抿唇,耷拉着眼皮道:【没怎么】过了几秒,他又问,【你今天是不是很忙啊?】忙到都没时间回消息,那晚上还会回来吗?【时dog:有点忙】南波晚撇嘴,【哦】他无聊地趴在沙发上,开始逗弄小灰狗,腮帮子气鼓鼓,【那你忙吧】不用管他生日的。反正也没过过生日。南波晚还在生闷气,对方突然就打来了语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