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内最大的那个房子就是匪首的,跟其他山匪一间屋内五脏俱全不同,匪首的房子一进屋是个厅堂,东侧是个被当成仓库用的书房,西侧则是卧房。此时西侧的房间里,南云铮与温白疏正相对而坐,执棋对弈。忽地,隔壁的厅堂传来一前一后两个脚步声,同时伴着匪首与魏通判的交谈声,南云铮两人对视一眼,心道,终于来了!南云铮缓缓放下手中的棋子,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侧耳倾听着隔壁的动静。约莫一刻钟后,隔壁推杯换盏的声音愈来愈低,直至听到一声“扑通”,似乎是有人猛然趴在了桌子上。隔壁彻底没了声响,过了片刻忽然传来三声敲门声。这是约定好的暗号,表示暗卫已然得手。随即,南云铮与温白疏起身来到厅堂,果然,魏通判喝完加了料的酒后,已经昏睡过去,人事不省。“王爷。”易容成匪首的暗卫抬手行礼。从一开始魏通判见到的就不是山匪,而是易容成匪首的暗卫,一应信息都是从真正的匪首口中审问出来的,方才顺利骗过魏通判和他的手下。“搜身。”南云铮道。暗卫听命将魏通判全身上下搜了个遍,连衣裳夹层都没放过,最终搜出来的,除了一些不重要的东西之外,就是一个腰牌,一封密信,还有一瓶药丸。“这就是他们说的解药?”南云铮拿起药瓶看了几眼,又放下,“把药拿给暗七。”审问中还得知,匪首与他的弟兄们之所以老老实实帮知府看守铁矿,其中一个原因就是他们身上皆被下了奇毒,每七日昭城派人来运送铁矿,顺便送上一次解药。他随后又拿起腰牌,仔细看了看,冷笑一声:“的确是昭城通判的腰牌。”看来,铁矿一事,果真与昭城知府有推脱不了的关系。而那封密信,南云铮看完之后眼中闪过一抹惊讶,他递给温白疏:“看来,这次是我们运气好。”温白疏不明所以地接过信,待一目十行看完后,也是微微一笑:“确实是运气好。”密信上,昭城知府让魏通判这次运送完铁矿后,就解决掉所有山匪,那药瓶中也并不是以往服用的解药,而是另一种毒药。“昭城知府,还真是心狠手辣。”温白疏忍不住感慨一句。昭城知府已经知晓匪首阳奉阴违,又干起了拦路打劫的行径,为了不走漏风声,于是痛下杀手。若非他们早了两日经过此地,这伙山匪又被人找到要拦他们的马车,若不是这种种巧合,他们又怎能发现这处铁矿。堪称运气绝佳。既然事情已经明了,南云铮吩咐道:“动手吧。”“是。”暗卫。西侧的那些官兵尽数被抓住,跟之前的山匪关到了一起。初步告捷,但现在有个更大的麻烦横在眼前,铁矿真的与昭城知府脱不了关系,而且,他们此行势必要经过昭城。“接下来怎么办?”温白疏问。南云铮手指轻敲桌面,思忖片刻,道:“暗五,你与暗十扮成魏通判的两个副手,去找昭城知府,就说,看到摄政王的马车正往经过青蟒山昭城而去,怕被察觉,因此魏通判亲自在青蟒山看守铁矿,派你二人回禀。”暗五,就是之前扮成匪首的那个暗卫,精通易容。魏通判虽然深受知府信任,连运送铁矿这种事都交予他负责,但昭城知府并没有告诉他这批铁矿的去处与用途。而魏通判是知府的妻弟,两人极为熟悉,暗五若是直接易容成魏通判风险太大,反而他的副手,与知府应是没那么熟悉,不容易被察觉。那边,暗五与暗十两人策马迅速朝昭城赶去。这边,南云铮等人留了一部分暗卫守着青蟒山,暗七也被留下研究山匪身上的毒。而其他人则是化为侍卫,一路大张旗鼓簇拥着南云铮的马车前往昭城。青蟒山与昭城并不十分近,正常赶路也得一天时间,但暗五与暗十快马加鞭,仅仅半日就入了城,入城之后丝毫没有停歇,直直朝昭城知府曾文宏的府邸而去。府衙内。“你说什么?摄政王正在朝昭城过来?!”曾文宏一副中年儒生模样,此时满脸震惊,仔细看还能看出一丝恐慌。摄政王被外放到临城边疆之地这个消息,曾文宏昨晚才得知,没想到竟然已经快到昭城了。思来想去,曾文宏只得让魏通判先留在青蟒山,私自开采铁矿这件事,若是被摄政王发现,整个曾府都得跟着他人头落地。绝对,不能被发现!于是,曾文宏一边让两人回去告知魏通判莫要回城,一边让人赶紧清楚一些可疑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