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一阵头昏眼花:“莲姐儿可是你的亲生女儿啊!”沈家已送了两个姑娘入宫,即便沈宜姗又被送回来了,但好歹沈家已经表明了心意。老夫人又说:“皇上的态度已经摆在明面上了,莲姐儿又是和离妇,你如此做,当真妥么?”沈相是男人,当然明白男人的心思。无关乎喜欢与否,无非是占有欲作祟。沈相无奈长叹:“母亲,儿子也是为了救全家阖族!新帝残暴,杀人不眨眼,做事全凭心情,朝中眼下人人惶恐,说不定哪日屠刀就指向相府!”老夫人一想到家族覆灭的画面,又是一阵头昏:“哎,作孽啊!”翌日,晨光破晓。霍昱身上中衣大敞,单手提剑从校场下来,陆达立刻上前伺候左右,递上了微湿的棉巾,道:“皇上,相爷将其长女送入宫了,该如何处理?”霍昱随意擦了把汗,将棉巾抛给陆达:“沈家的女儿倒是不少。”送了一个又一个。陆达轻咳了一声,他提醒道:“皇上,您不记得了?沈家嫡长女曾经是您的未婚妻,如今……王家为了自保,把她给休弃了。”霍昱眸光一冷。他没有过未婚妻。是那个人的未婚妻。“赏给朕的司寝当宫婢吧。”霍昱剑眉微微轻挑。他的玩物,他当然要宠着点。陆达猜不透帝王心思,这就应下:“是,皇上,奴才这就去安排。”霍昱沐浴后回到寝殿。沈宜姝尚未醒来,昨夜被宫婢喂了汤药下去,此刻脸色还算看得过去。薄衾稍稍滑落,雪腻的肩头露出了稍许,霍昱站在脚踏上眯了眯眼,指尖在沈宜姝脖颈上脉搏上划了划。如此孱弱无能的一条小命,她怎么就能活到现在?霍昱眼底露出杀意,他厌恶弱小的东西。在他看来,柔弱之人就不配活在这世上。沈宜姝是被异样的感觉闹醒的。她睁开眼,来不及回顾昨晚,就看见暴君正站在床头,然后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沈司寝,这是你第二次在朕的龙床上醒来,这次你又作何解释?”沈宜姝:“……”委屈!她实在是委屈极了!肌肤上传来绸缎被褥的丝滑感,她立刻警觉,她不仅又躺在了龙榻上,而且又是……不着寸缕……她也想知道为何又在龙床上醒来?!莫非,她与龙床有缘?!沈宜姝脑袋昏沉沉,还带着鼻音,她坐起身来,抓着被褥遮住自己:“皇上,微臣的衣裳……”下回她要对承明殿的婢女说一声,莫要再把她扒了个精光。霍昱今晨心情不错,来了兴致,淡淡笑过:“沈司寝不记得了?你昨晚脱光了自己,非要爬朕的床,一门心思只想献身于朕,现在都忘了?”沈宜姝:“……!!!”她除却头昏脑胀,身子没有任何不适,更没有话本中所说的类似于“被马车辗轧”过的痛楚。她记得自己明明被暴君扔入池中,后来就昏厥了过去,必然是宫婢给她脱了湿衣,正如上次一样。奈何,她不能与暴君置喙。唯有顺着暴君的意思方能苟活。入宫这几日,沈宜姝已开始摸清了暴君的路数,他就是一个极其自负之人,想要全天下都仰望着、巴结着、奉承着。沈宜姝顺着暴君的话,一脸苦涩,坚强道:“皇上,是微臣唐突了,都是微臣的错,是微臣胆大包天,求皇上恕罪!微臣下次再也不敢了!”暴君一声嗤笑:“呵……”不得不说,这个玩物还算合他心意。霍昱生了一双幽暗的琉璃眼,明明纯粹清澈,却又仿佛透着无边无际的死寂。“沈司寝爱上了朕,已对朕情根深种,还试图霸占朕,是么?”霍昱的嗓音低醇磁性,徐徐道来,像是在循序渐诱。沈宜姝震惊了,对暴君的厚颜无耻敬佩的五体投地。她能否决么?当然是不行的!若非是亲自经历,沈宜姝必然不会相信自己也可以这般同样厚颜无耻,对上暴君幽深的眸,她忍受着自己的虚伪,道:“是微臣异想天开,惦记上自己配不上的人,微臣错了!”霍昱似是不满意,眸光微眯:“你爱朕么?”沈宜姝胃里抽痛,浑身心都不太舒服了:“……爱。”霍昱又问:“有多爱?想为朕去死么?”不!她一点都不想!沈宜姝被暴君盯视的头皮发麻,本是腹中无墨,被逼才华横溢,满脸苦涩,道:“微臣对皇上的爱慕之情,就如同永不枯竭的黄河之水,微臣愿意为皇上去死。”内心的小人蹲在墙角种蘑菇了,沈宜姝表面却是一片坦荡,与暴君正面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