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耘不可置否,“那不行,慢不得。我为你守寡了十三年,如何等得及?”
“……”
走了两步,程克青忽然眼神一滞,“我的天爷呀!今日应该是昙州来信的日子,我得先去把新出的方子写出来!”
她刚一转身,被谢耘一把扯住。
“我知道你记挂着,已经让无澈随鱼渊谷的商号一起寄走了,会比平日还要快上一些。”谢耘低声道:“月色这么好,和我在一起,不许三心二意。”
“我怎么三心二意了,我一心一意!全神贯注!心无旁骛!”程克青甚至在心口比划了一下,语气颇为夸张道:“你看,这里里外外全是你!”
“真的么?”谢耘就着程克青的手势,单指一抬要伸进衣领里去一探究竟,“我不信。”
程克青来不及阻挠,谢耘的手指已经点到她心口的伤痕。
一点凹凸不平的疤痕点在指尖,带着些血腥之气,谢耘脸色一变,“怎么添了新伤?”
“一点小问题,无碍!”程克青揪着谢耘的手,拖着他继续走。
不料谢耘钉在原地,目不转睛望着程克青并不罢休。
“好啦好啦,我说。”
程克青有点不好意思,垂下眼眸掩饰脸上的尴尬,“我也不知道你的毒怎么解,只好亲自试试,免得出岔子嘛!”
她双手一摊,若无其事道:“你不用担心,反正都好了呀!”
谢耘将程克青故作轻松的样子尽收眼底,眼里涌出些潮湿,“对不起。”他握紧程克青的双手,捧在心口紧紧不放,眉宇间雾霭重重。
“嗯?”
谢耘沉声道:“我那时自作主张要将你留在谷里,自以为是对你好,却让你吃尽了苦头。若是一开始便放手你走,也不会有这么多波折。往后,什么都依你。”
“是么?”程克青背过身子,倒着走路,眼角泛起一丝促狭的笑意,“那好,你老实交代,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是不是第一次见我,就被我的侠气所折服,甘心跪倒在我的簪云剑下!”
谢耘抿了抿嘴,面容冷峻躲开程克青的目光。
“好哇,这还没怎么着了,就开始摆谱啦?”程克青伸出食指戳着谢耘来回摇晃了两下,“我看你话说得一套一套的,人不怎么诚恳吶,要不我再跳一次潜江台?”
不曾想,此话一出,谢耘脸色骤然变得很难看,他背着手丢下程克青越走越快。
该死,说两句话就没了正形,我这张嘴啊!
程克青懊恼不已,小跑两步追了上去。
谢耘走得极快,程克青追得很紧。两人一个追一个躲,慌不择路之间竟然来到了谢氏宗祠。
程克青眼疾手快一把拽住谢耘的衣袖,灵机一动扯开话题,“来都来了,一起给他们上柱香吧?”
“也好。”谢耘脸色稍稍缓和,继而狠狠一瞪程克青。
不等他开口,程克青立刻伸出手指并拢,规规矩矩发誓道:“我以后再也不瞎胡说开玩笑了,二老在上!为我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