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人不想去孔家见见世面?也许还能遇见双雄之一的孔公子呢,定国公世子能见到,但孔公子却很少见的。” 王芷璇似没见到王译信,依偎在殷氏怀里,巧笑嫣然:“算啦,我晓得自己的身份,娘,我不会让爹为难的,能听七妹妹说说孔家,我已经很知足啦。” 王译信心中一痛,优秀的女儿却被埋没在后宅中,限于庶出的身份无法被人所知……他这个父亲做得并不好,哪怕璇儿喜欢平淡的日子,也不应该毫无名声。 他转身悄悄的离去,尽量不惊动殷氏母女。 王芷璇从殷氏怀里抬起脑袋,自己有个好爹不是么? 找骂 自打文氏将冠文侯宠爱的小妾玩得小产血崩而死后,冠文侯便以养病的名义,搬去了西边的玉兰堂居住。 冠文侯既然能养出谪仙儿子,他本身对仕途也不怎么看重。 以前还有父亲老侯爷约束他,十年前老侯爷过世后,如今的冠文侯便一心清修,不是读书,便是炼丹,俗物之事极少过问。 除了有空教导王端瀚举业外,老爷子连门都不出,基本上也不在朝堂上出现,因此冠文侯一脉被排挤得靠边站,不是没有原因的。 王家也只能追忆他们祖上曾经有过的四世三公的辉煌,当然四世三公也不敢当着外人的面炫耀,毕竟那是前朝的事情了。 况且做太傅的老侯爷教导出了前朝末代昏君,当今就算是册立太子,也不会再让王家人做太傅。 如果不是老侯爷在国朝太祖逼宫时,果断的弃暗投明,献上了玉玺,王家哪能得封冠文侯? 早就同前朝的那群贵胄一般灰飞烟灭了。 文氏对自己的丈夫喷着口水,“侯爷就不能说说老四?老大,老二不争气,老四有才有貌却无心仕途,王家将来靠哪个?” 老爷子胡须头发花白,慵懒的斜歪着身子,借着烛火翻看丹药方子,琢磨炼丹的技巧,对老妻的话充耳不闻,伺候他的仆从大多是侯府的老人,垂手默立,不敢言语。 “侯爷……” “你嚷什么?不是还有你看重的瀚哥儿?我和老四已经将他辅导成了小三元,京城四杰之一,他还不够振兴冠文侯府?” 老爷子斜睨了老妻一眼,也担心把文氏气背过气去,示意旁边的俏婢帮自己捶腿,端着架子慢悠悠的说道: “我晓得你不容易,在你那群老姐妹中间被人看低了,但王家一惯清贵,老四的脾气秉性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逼得他越紧,他越是不爱走仕途之路。” “当年父亲为了让老四接近蒋氏,罚他在祖宗灵堂前跪了三天三夜,用鞭子把他后背的肉都抽烂了,可结果老四还不是死咬着,不去?老四一直把他同蒋氏当年的初遇当作意外……不愿意为了保住王家的爵位接近她,最后是他祖父捧着丹书铁券跪在老四面前,才让老四动容,咱们已经够委屈老四得了,你还要他怎样?向蒋氏臣服,巴结她?” “可是侯爷,那可是鼎鼎大名的衍圣公孔家,蒋氏拿得是文华请帖,这张帖子漫说公侯之家,便是公主都不一定能得到,这等好机会,只让蒋氏和没用的瑶丫头去,岂不是可惜了?” “既然你觉得可惜,你去跟蒋氏说啊,你不是她婆婆吗?你的话,蒋氏不听?” “……” 文氏气得只喘粗气,若是她的话对蒋氏有用,至于这么多年无法从蒋氏手中得到银子么?至于为了去孔家先同儿子谈,再同丈夫谈? 老爷子唇边露出一抹的嘲讽,“我看你这婆婆做得也不够地道,所以蒋氏对你也敬重不起来。你让我教导瀚哥儿,说他是读书种子,是我的亲孙子……这些我都依了你,你对老四爱妾殷氏的疼爱之心但凡分给菲儿一点点,她也不至于死于血崩。” 爱妾绍菲儿一直是老爷子心中永远的痛,菲儿便是死了,他也会记住眷恋菲儿一辈子。 文氏一口气憋在胸腔里,这股气仿佛针芒一般刺得她五脏六腑生疼:“绍氏狐媚妖娆,不守规矩,迷惑侯爷,她怎能同殷氏相比?” “不都是妾?合着我宠爱菲儿,就是罪大恶极,老四疼惜殷氏在你眼里就是再正常不过。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话夫人没学过么?” “老爷,如今不是提绍氏的时候,关键是去衍圣公府……” 文氏只要一想到那个狐媚妖娆的贱妾绍菲儿就恨不得将她挫骨扬灰,如果不是她在背后挑拨,自己同侯爷怎会离心离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