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彦实在看不过眼,索性探手到少年面前,“发带拿来,我教你。”少年愣了愣,迟疑地把发带放到邱彦手里。邱彦动作利落地把那束头发分作两股缠绕在发带上,盘绕在脑后扎成发髻,“这样就稳当多了。”道路后方蓦地赶上来两匹快马,马上的劲装男子挥着鞭,疾速从他们身边掠过。又走了一会儿,却见那两人折返回来,勒马停在前边,挡住了去路。那两名劲装男子亮出长剑,沉默着冲过来。严恪抽刀拦下其中一人,在车前缠斗。另一个鬓发斑白的男人则直扑向木箱,邱彦亦是抽刀应敌,鬓发斑白的男人不耐烦地想要摆脱邱彦,他的武功高过邱彦,邱彦只得勉力抵挡,左肩不慎被刺中,身上另有几处浅伤。过招之时,原本在木箱里藏着的少年从另一侧跳下马车。见少年要逃,男人旋即闪身几步追过去,正要拽住少年的胳膊,邱彦执刀斜劈向男人,迫他回身躲闪。邱彦挡在少年面前,阻止男人继续靠近。被邱彦这般执着的妨碍惹怒,男人出招愈发狠厉。那边严恪与对手缠斗,二人旗鼓相当,严恪见邱彦处境危险,心下担忧焦虑,却无法脱身去助他。长剑与横刀重重相击,横刀脱手飞落,男人满含杀意的一剑直取邱彦咽喉,邱彦愕然后退半步,被他护在后面的那少年反应极快,揽着他的肩颈,将他扑倒在地,这才堪堪躲过。男人手腕一转,又朝下刺向邱彦,少年却抬手去挡,剑锋刺入手背,男人见状立即撤力收剑,剑刃染上殷红血痕。少年回头瞪视着男人,眼神中毫无畏惧。《title》作者:author文案:desc☆、男人把剑丢到一边,面无表情地半蹲下来,简单包扎了少年手背的伤口,沉声道:“随我们回去,我不杀他。”邱彦方才被猛然扑倒,回过神来便挣扎着要反抗,被男人一掌拍晕。男人带着少年坐上马背,对仍在与严恪过招的年轻男子招呼道:“走了。”年轻男子这才收手,纵身上马,三人快速离开。严恪忙不迭地去查看邱彦的情况,几处都是外伤,邱彦很快醒转,用药和纱布先处理了身上的伤,待镖师他们沿路赶到,便一同往城内医馆去找大夫给邱彦诊治,所幸未伤及筋骨,并无大碍。镖师又到衙门向捕头讲述了此事,捕头审问那帮贼人,得知他们只是劫财,从未扣押过人质,并不知晓那少年怎的藏到了地窖木箱中,更不知是被何人带走,捕头说会让人留意在周边查探那三人行踪。因有押送货物的任务在身,休养一日后,镖师便带队继续上路。数月后再次经过此地,邱彦特地找捕头问起那少年,未能得到消息。深夜,严恪与邱彦二人值夜守卫,邱彦仰头看着天边的点点星子,忽地低声说了句,“那个少年模样的人扑倒我时,我才知道她是个姑娘,她救了我的命。”自此也再未有过关于她的任何音讯。而在猎英战中,邱彦遭擎阳派首徒万肃所害,伤的极重,只得回乡休养,后来严恪便一直暗中调查万肃的行迹,追到扬州时,却偶然发现了当年曾与之交手缠斗的年轻男子,几经打听才知,这人竟是浮罗山庄的执事堂主。时至今日,这个叫作卢歧的人出现,女扮男装,几分相似的面容,右手手背处那道一寸长的疤痕,扎发髻的方式与邱彦如出一辙,如此多的巧合,让严恪确定,卢歧就是那个藏身木箱的“少年”。而当年卢歧仓惶躲藏,被鬓发斑白的男人和年轻男子强制带回去,可见卢歧是从他们那里逃离出来的,那年轻男子隶属浮罗山庄,便与残党脱不了干系。听完严恪的讲述,闻灼不由得皱眉,“卢歧既是残党中人,七年前又为何要逃离?”严恪同样不解。闻灼若有所思地道:“卢歧的身份来历存疑,倒可借机试探……”此时后院的厢房内,三目坐在床沿,仔细地查看了六耳的鼻息脉搏,再次确定他仍是昏睡,并无异样。三目走到卢歧身边,问道:“我们是否立即离开?”卢歧摇头,“六耳尚未清醒,此时贸然到外头去,若是行踪再次被发现,处境会更加危险。”三目压低了声音,“可要通知潜伏在北山附近的人赶来接应?”卢歧思索片刻,“暂且不必,眼下情势仍在掌控之中,让他们继续分头潜藏,听候指示。”说话间,房门被叩响,是赵巽的随侍护卫,来请卢歧去前院,王爷有事相商。三目举步要跟过去,却在门口被护卫拦住,他当即沉下脸,神情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