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睛还是蓝色的呢,南疆人的眼睛都是蓝色的吗?”
江浪絮絮叨叨地和沈初雪聊着。
沈初雪一句话没回答江浪。
江浪倒是习以为常,所以没放心上,用燃火术点着了香。
沈初雪只要一垂眸,就能看到江浪正趴在桌子上,单手托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看着那袅袅燃起的香。
似乎只有看还不够,江浪又凑了过去,伸出手,轻轻把烟扇到鼻下,细细地闻了起来。
沈初雪眉头一皱,眉间堆起一座小山丘。
这时候,江浪突然站了起来,唐突并且莽撞地朝沈初雪靠近,沈初雪眉间山丘尚未抚平,江浪便继续倾身朝沈初雪凑近,最后克制地停在沈初雪脸前半寸的位置。
烛火跳跃,熏香的味道在空中肆意蔓延。
目光相对,许是因为屋里温度上涨了些的缘故,所以空气都似乎变得热了起来。
沈初雪下意识想要往后退。
江浪眨了眨眼,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对沈初雪道,“别动。”
二字堪堪落下。
沈初雪停下了动作,却将手负到身后,修长的手指交迭,悄无声息地捏了个诀。
依旧是那个古怪的手势。
江浪歪了歪头,问他,“你闻闻,我身上的香味和这熏香像不像?”
沈初雪手中掐的诀瞬间崩散。
所以江浪才突然靠过来了的?
沈初雪眨了眨眼,似在思考,他难得有些慌张,强行回过神来,低下头,细细闻了闻江浪身上残余的异香。
南疆人的异香挥之不去,浓烈到像是宣示主权。
沈初雪施了个法,不动声色地轻轻拍了拍江浪肩膀,末,站直了身子,道,“像,但不一样。”
江浪浑然不觉自己身上的异香已被一股淡些的木香所掩盖,还在那边一本正经地念叨着,“是吧?我也觉得那个闻人复身上的香味好像比这个熏香多了点什么一样,而且很熟悉。”
说完,他确认似得低头往身上嗅了嗅,过了一会,愣住了,有些茫然地扭头问沈初雪,“我好像鼻子出问题了,为什么我身上是你的味道啊?”
沈初雪目光挪开,道,“或许是刚才靠太久了。”
“哦……”
江浪恍然大悟,也懒得细想,“不管了,去睡觉!”
说完,江浪就裹着一身的木香大大咧咧上了床,倒头就睡。
不得不说,那香助眠效果确实是好。
江浪一觉睡醒,已是天光大亮,窗外就是大街,庆祝的喧闹和锣鼓声震耳欲聋。
听起来像是有什么大型游神活动。
江浪揉了揉眼睛,走下床,推开窗户,骤然被阳光晃了眼睛,他又下意识扭过头去。
等好一会,他缓过来了,这才小心翼翼地探出身子往窗外望去。
刚望去,江浪就被闯入眼帘的五颜六色所迷了眼。
整条街上张灯结彩,贺生辰的灯笼高高挂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