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了一眼毫无动静的系统界面,婉月对他这番态度不置可否,神色平淡请他坐下,继续说道,“布庄的日常经营,我不会妄加干涉。但有一点,今日便提前说与你们,望你们用心执行。”
“请殿下吩咐。”她说得郑重,崔氏夫妇也神色肃然。
“这几日在恤孤院的见闻,令我感触颇深。出宫之前我从没想过民间女子的生活是如此艰辛。”婉月缓缓说道,“因此,我想将恤孤院与布庄结合起来。”
“?”布庄怎么和恤孤院结合?崔氏夫妻疑惑对视,心都提了起来。
这位公主不会想把布庄的钱拿去开善堂吧?
这确实是不知民间疾苦的贵人能干出来的事。想到这里,他们的心情忽然沉重下来。
就听婉月继续开口,“除了街上经营的布庄铺面,我要你们另起房舍,招募贫户妇女纺织裁缝,以供应布庄售卖,每人按量计件,日结工钱。若有不愿归家或无家可归的孤苦妇女。可以工钱减半,抵扣费用,由布庄供应吃住。”
“公主仁善。”崔学礼松了口气,真心实意地夸赞道。
只要不开善堂就好,招募贫女、管吃管住什么的都不是事。招谁干活都是一样,就是吃住这事麻烦了些,但折一半的工钱抵扣,算下来也不亏。
“只是,草民目前负责得是族产经营,开设布庄之事不敢擅决,请公主容许草民回去禀报家主。”
婉月对此并不奇怪,爽快应了下来。
“代我向崔大人问好。”
……
另一边,京城的旨意终于送达。
余文诗、黄清等人数罪并罚,判了斩立决,被余文诗送到外边的家小也没逃过,全抓回来和黄清家人一起判了流放。
一同处置的还有蒲州上百名官员,皇帝对他们厌恶至极,特意下令即刻行刑。
旨意既下,第二日他们就被拖到了菜市口,满城百姓闻讯而来,拖家带口地挤在边上欣赏官老爷们被集体砍头的盛景。
第一个行刑的就是余文诗。他被拖行上前,吓得浑身发软,根本跪不住,趴在地上放声哭号。
“臣罪不至死、罪不至死啊陛下。”
“余某是被骗的!家财都被屠安那个畜生拿去了,是他欺骗了我……”
他哭得涕泗横流,狼狈的模样毫无朝廷大员风范,令旁边一同等死的其他官吏都觉得丢脸。
“别说了,收收眼泪吧。”黄清出声劝他,“已是最后的时刻了,给自己多留份体面。”
他不说还好,听他一说,余文诗更加伤心了。
“屠安误我!是屠安误我!”
鬼头刀落下,这句话成为了他最后的遗言。
巧合的是,他临死前惦记的屠安也死在了今天。
当日屠安出城就直奔余文诗的藏钱之处,将他积攒了十年的金银珍宝全部拉走,装了整整三车,然后混进了一支商队里,轻松悠闲地离开了蒲州,刚刚出关,仓州军就将路口封住,没想到朝廷竟然反应这么快,他心中忐忑又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