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是……
拒绝他了吗?
时均白心里像是松了一口气,又像是多了什么东西,把他原本浮躁放浪的心性压住了不少。
看来他这风流浪荡公子的模样,也不是人人都看得上。
“师兄,帮我把衣服拿过来吧。”北寰舞看了看地上的衣衫。
时均白红着脸,应下,下了床。
北寰舞在后面看着时均白纤瘦盈白的身体,时家的男子都是这样,长得很纤细。
他们必修缩骨术、易容术、变声术,即便是成年了,也可以进孩童才进去的狭窄空间。
时家祖上是盗墓的。
他们精通机括、奇门遁甲。
发家以后便走了正道,主业是给各种达官显贵建墓,建密室,看风水。副业是卖锁、鉴定古董。
时家还养了一批专修皇墓的死士,前朝至今皇墓都是时家人设计建造的。
时均白,时家下一任家主。
这名号如果放在江湖上,那也是响当当的人物。
可他到底是江湖人,不懂朝堂。
与她不可能是同路人。
时均白不知道北寰舞心思,看着北寰舞毫无顾忌地盯着他身子,只觉得害羞。他先把自己的衣服穿上,才把北寰舞的衣服递过来。
他背对着北寰舞,能听见北寰舞在身后穿衣服,发出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时均白无处躲,只能走到窗边,看看下一步要怎么办。
他看见窗外有好几队人举着火把,在楼下院子里疾行。
经过方才的事,那些人应该不敢硬闯屋里。但夜晚总会过去,只要明天天亮,楼里的恩客一个一个走完,等他们在搜这里,他们再躲也躲不了。
时均白只是想着跟着北寰言进楼来看,不想半路遇见北寰舞。
两人被形势所迫,不得已进了这楼。
他们都能感觉到这楼里有很多高手,不是他们这样三脚猫的功夫就能跑出去的。
若是跑不出去……
这里就是他们的葬身之地。
北寰舞穿好衣服,走到时均白身边,透过窗缝,看见外面警戒,心中不由得一紧。
这次是她大意了。
她根本就没想到这楼里的水这么深。
回头想想,这里敢卖十三四岁的幼女,还建得如此张狂,一点都不知道收敛,可以想象这背后的人,后台硬得吓人。
这么想来,北寰言说他来沁春城有事……
是……
早就发现了什么?
不然他也不可能到了沁春城,马不停蹄地就往雏凤楼跑。
北寰舞一只手拖着手肘,一只手托着下巴,望着外面点点火光,思绪转得飞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