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哥哥。”凌芷垫着脚,把脸凑到北寰言眼前。
北寰言静静地望着她。
“你不喜欢我这样,以后我只唤你一人哥哥可好?”
凌芷怎么舍得让自己喜欢的人心里不舒服呢?
他还没说出口,她就先做出了妥协。
“我这样……是不是……不好?”北寰言低头问。
凌芷高兴地摇头。
他不知道,这是他第一次跟她展示了爱意。
她欢喜至极。
“我……”北寰言为着自己忽然来的心绪有些惭愧。
他明明是最不想束缚她的人,现在却变成了她妥协的唯一理由
这姑娘为他妥协了太多。
明明之前在山上,是一个懒散、自由的姑娘,不会为了世俗那些眼光,就逼自己做一个优秀的人。
明明是吃着山果,就能开心一整天的姑娘。
明明想着缠着爹娘,赖在爹娘身边,寸步不离的姑娘。
就因为一个他,不仅走下了山,还要继承薛门游医,精进医术。
哪怕她日后学成了,也大概率会被那些规矩锁在深宫大院之中。
可她好像根本就不在乎,执意要跟他一起赴一场前路满眼荆棘的局。
北寰言忽然心中愧疚更甚。
“怎么我不纠结了,换言哥哥纠结了。”凌芷好似洞察北寰言心思一般,伸手抚着他的眉宇。
北寰言拉下她的手:“我以前从未想过我的以后。”
凌芷知道,北寰言说的以后,是他来许都以后的那些身不由己。
而今陛下圣明,哪怕有人从中挑拨,也无比信任安王府。
可谁能保证陛下殡天以后,新帝继位也能这样无条件的信任安王府呢?
北寰言说他从未想过他的以后,是那些笼罩在他们这些皇亲贵胄头上,散不去的悲哀。
他来许都,也只是因为他必须来。
这是他身为安王府世子不可推卸的责任。
“没关系的,言哥哥。”凌芷道,“我陪你。我有一百种方法能让你假死脱身。你不用怕。等我把医术学好了,以后我们就可以隐姓埋名,找个地方生活。你可以写字抄书赚钱,或者去当个私塾的教书先生,如果觉得自己以前过得太辛苦,不想为了生计发愁,我可以行医诊脉,我来赚钱养家……”
凌芷拉着北寰言,喋喋不休,就差拍胸脯保证,她生怕她的言哥哥就这样冷落了她。
北寰言眼神温柔,静静地盯着凌芷薄唇,一张一合地跟他描述与他有关的未来。
廊风微拂起凌芷的发梢,夹杂着初冬的碎雪。
北寰言伸手,接住了缠绕在凌芷耳根的冰凉。
心里想着,他一定要好好活着。
只有他好好活着,才能与凌芷一起看见她所说的未来。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