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他看不懂,才回过神来,去拿手机。
【我先不回家。要去菜场买东西。】
沈珈述语气懒洋洋的:“我跟你一起。”
“……”
“反正也没地方去。”
这句话,再次触动了钟听脑中某根微弱的神经。
她张了张嘴,就着路灯光,无所适从地看着沈珈述。
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心跳得很快。
快到几乎要过速昏厥。
好像,这一刻,两人的身份倒转。
沈珈述变成去年夏天、那个在一群人包围下束手无策的人。
而自己,理所应当,必然要向他伸出手,将他拼凑、将他纳入伞下。
就如同共生的藤蔓。
无论是哪一根枝受伤,另一根都会毫无顾忌地环抱上去,潜伏在它的伤口上,直到愈合。
……
“……豆芽菜?豆芽菜?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沈珈述的声音,将钟听从漫无目的的想象中唤醒。
她怔了怔,瞪大眼睛,摆摆手,表示没什么。
而后才做了个手势,示意他随意,一起走也可以。
两人沿着马路一直往前,穿过两个红绿灯,再转弯走一段,就到菜场了。
这个点,菜场肯定已经关门。
但旁边的熟食店应该还在营业。
钟听想,路上还有卖冰糖葫芦的,可以请沈珈述吃一根。
白珠秀在家,她不能邀请沈珈述去她家,但吃点甜的冰糖葫芦,或许能让他心情好起来。
只是,没走太久,沈珈述倏地停下了脚步。
钟听也不明所以地跟着停下。
沈珈述往前,再次将她挡在身后,面无表情地盯着路边。
那里停了一辆车。
看车牌,是沈腾飞的专车。
果然,在两人的注目下,沈腾飞下车,不紧不慢地朝他们俩走来。
“沈珈述,”
沈腾飞的声音相当有威严,“……我让你在家反省,你敢偷跑?!”
闻言,沈珈述冷嗤一声,反问:“我需要反省什么?”
沈腾飞立刻被他触怒,暴跳如雷,“你说呢?!你这个样子下去还像话吗?!你是非要你妈来看我笑话是吗?!你不想要你老子管你,干脆就去香港吧!你亲妈和她新儿子等着你!你看看他们要不要你!除了我,谁还愿意管你?!不识好歹的东西!”
沈珈述还是冷笑,一字一顿地问:“那你还回海市干什么?”
如果那么不想要他这个儿子,干脆就呆在国外别回来好了,为什么还时不时要回来一趟?
说到底,不过只是因为,沈腾飞觉得自己这个儿子丢了他的脸,又没能满足他暴君般的掌控欲,没把他视为一家之主,所以才要释放他的怒气而已。
父子俩对峙多年,沈珈述已经非常了解沈腾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