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珈述给的网盘号里,只有一个文件夹。
点进去。
里面有十来个音频文件。
钟听想了想,将耳机连到手机上,再戴上耳机,打开了第一个音频文件。
漫长的一段空白之后,沈珈述懒散悦耳的声音骤然出现。
“音标念不了,先听我读……”
耳机里,他将所有元音和辅音都读了两遍。
第一遍正常,第二遍拉长。
“……听清楚了吗?然后放到单词里记它们代表的字母。”
悦耳动听的声音还在继续播放。
他慢吞吞地念了几个单词。
但钟听一个单词都没听清,只听到了自己鼓动的心跳声。
“咚!”
“咚!”
“咚!”
直到振聋发聩。
26
班上谁不知道,沈珈述时不时翘课缺考,过往成绩一塌糊涂,全靠家里捐实验室留在a班。
但事实上,沈珈述从小接受的是正儿八经的精英教育,从会发出“爸妈”这两个音那日开始,就有外教老师来家里双语教学,给他培养口语环境。
沈腾飞是卖钢材倒药倒出来的企业家,顶天了说叫资本新贵,沈珈述的亲妈薛斐斐却是真真正正的大户人家,背景深厚。
沈珈述4岁那年,薛斐斐和沈腾飞离婚。
在此之前,薛斐斐已经给小儿子培养好了语言习惯。
日常的中文英文对话,基本都能张口即来。
离婚后,薛斐斐人虽然去了香港定居,但当时她和她那个老相好浓情蜜意,还没打算要孩子,便也不曾放松沈珈述的教育工作。
像沈珈述的外教课,就从没断过一天。
沈腾飞固然性格强势暴躁,有点要和薛斐斐势不两立的意思,可他工作忙,三天两头不着家,又算半个白手起家的草根出身,在儿子的教育方面,不如薛斐斐有话语权,便放手听之任之,只在沈珈述身上验收成果。
如果不满意,结局当然就是挨揍。
早些年,沈腾飞在家中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男孩子皮实,不打不会懂事的。棍棒底下出孝子,老祖宗的话总归是有道理的。”
薛斐斐一走了之,小小的沈珈述被折磨了十数年,终于生出了反抗的力量。
不仅仅是面对沈腾飞抄在手中的钢管暴政。
什么要求、什么骐骥。
什么未来规划。
他干脆直接掀了棋盘,决意从此满地零落。
反正,也不会有人在意的。
……
沈珈述这点底子,在钟听听起来,就像是天籁之音。
他声音本就好听,平时讲话习惯带点玩世不恭的调笑,肆意横生的少年气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