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学就不学,水丹青什么的倒不是要事。”
崔珩垂眸道:“嗯。还是藏香阁的事比较重要。”
裴昭点头:“杜长史的妻女或许也被押在藏香阁。殿下要查一查吗?”
藏香阁有朝中官员扶持,若是要查,也得是朝中权臣。可藏香阁的营收与户部有关,于他或许不是有利可图的事,裴昭也不抱什么希望。
崔珩却沉思道:“本王确实想查。但查下去的话,估计只会把阁主换掉,权当给御史台交代。”
“只换掉阁主?那温侍郎呢?”裴昭急切道,“温侍郎是藏香阁的东家,逼良为娼什么的,肯定知道不少。但却毫无作为。若我是刑部高官,肯定得狠狠查他。”
“朝中经常来藏香阁的官员,或多或少都知道这种事。”崔珩淡笑了一声,有些无奈,“都查的话,有些麻烦,皇兄估计也不会处理。但确实得像裴小姐说的那样,杀鸡儆猴。”
“所以……殿下是愿意查的意思?”
他点头。
裴昭心弦微动。原来这人虽然为人乖戾,但在要事上却有底线,便又问道:“藏香阁盈利很多,殿下为什么没要。”
“有些麻烦。”崔珩抬眸看向窗外,“也不想要。”
月明星稀,已过宵禁。
“今夜留在王府吧。”他说,“正好卫铮铮也在。”
裴昭点头,刚要起身去客房,又听得崔珩问:“你现在很困么?”
“喝了这茶,倒是不困。殿下还有什么吩咐?”
“本王想教你水丹青。”
裴昭笑问道:“殿下不是说‘公事繁忙’么?”
“方才和裴小姐谈的就是公事。”崔珩微微弯唇,“现在,不是谈完了么。”
若是要学整套水丹青,需从捣茶开始,但崔珩显然并未有这番耐心,只是命侍女取来了碾好的茶粉。
他将宽袖向上拢了一些,露出手腕,开始演示水丹青的步骤。
裴昭的目光却落在他腕间的白玉手镯上。这手镯的玉质看上去实在不算好,也不知为何会一直戴着。
“在想什么?”崔珩问道,“裴小姐,你学会击拂了?”
“大概,学会了。”裴昭取过干净的茶盏,向里面倒上些许调好的茶沫,然后拿起茶筅,回忆着余光中瞄到的样子,开始晃动手腕。
“裴小姐,顺序不对,是先击后拂。”他缓缓道。
裴昭一脸错愕,原来击拂不是一个动作!
“劳烦殿下再演示一遍。”
“好。”
鼻尖飘来熟悉的冷檀香,颈上传来痒意,是他垂下的发丝。裴昭感受到他的胸膛快要贴在自己的背上,不由绷紧了背脊,脸上一阵烫热,被他轻轻握着的手腕也在发烫。
“殿下,我不是说要这样演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