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曙喝完了酸梅汤,定了定神,说:“我再去弄点儿。”姜恒说:“别偷东西。”耿曙说:“不偷他们也会偷。”姜恒:“他们偷归他们偷,咱们不能偷。”耿曙成日拿姜恒没办法,只得说:“那我去看看,总可以吧。”姜恒想了想,说:“我知道冰窖在哪儿,那里凉快,去坐着总是可以的,把衣服带上,别反而着凉了。”耿曙于是把单衣拿在手里,依旧打着赤膊,随姜恒穿过长廊往前走。“明天别去了罢,”姜恒说,“天子这几天都不上朝了,太热了。”“嗯,”耿曙在这种事上倒是很听姜恒的话,“全是老头子,万一热晕了不是玩的。”姜恒也没想到,洛阳的夏天竟这么难熬,但他们都是年轻人,多打井水洗澡就好了,晚上一来,总会凉快些。只不知道天子……路过兵库时,姜恒忽然听见了奇怪的声音。姜恒:“?”耿曙停下脚步,两人怀疑地朝殿内看。那是姬珣,姬珣似乎正在哭,又似在哀求。“是王!”姜恒小声道,“他来这里做什么?”兵库较之主殿要凉快少许,乃是存放兵器的地方,阴凉通风。两人马上加快脚步,到门前往里看了一眼。姜恒生怕姬珣有危险,正要进去,却被耿曙拉住。耿曙:“?”姜恒:“???”耿曙:“?????”姜恒看见了极度难以解释的一幕,但那场面却极有震撼力,令他瞬间就傻了。门虚掩着,内里是衣衫不整的姬珣,姬珣肌肤雪白,跪在地上,赵竭则披散头发,半倚在榻前。姜恒:“!!!”耿曙:“……”接着,赵竭揪着姬珣的头发,让他站起身,站在前面,姬珣发着抖,身后则是瘦削却肌肉虬结、露出有力线条的赵竭。赵竭背对兵库外的二人,一手搂着姬珣的腰,把他拉向自己,野蛮地吸吮他的嘴唇。姜恒:“……”姜恒与耿曙还拉着手,两人起初有点不解,听着兵库中传来的声音,姬珣仿佛极其痛苦,不断求饶。“轻点……”姬珣快哭了,“痛!轻点!”赵竭却没有理会,强行扳着姬珣的头,让他转向自己,封住他的唇,稍一用力,姬珣发出哀求之声。耿曙与姜恒略张着嘴,耿曙最先回过神来,一拉姜恒,让他走。“他们在做什么?”姜恒做了个口型。耿曙没有解释,脸上现出茫然而复杂的表情,似乎隐隐约约,察觉了什么,他拉着姜恒越过花丛,发出一点声响。赵竭停下动作,回头一瞥,推开姬珣,把他推到榻上,再转身,大剌剌地走出兵库。空无一人。赵竭环顾四周,复又进去,关好库门,上锁,咔哒声响。姜恒目瞪口呆,看着耿曙,两人藏身花丛后,耿曙看了眼姜恒,复又马上转开目光。“他把他那棍儿……”姜恒说。耿曙:“嗯……他们……他们……”姜恒说:“他们这是在做什么?赵将军的……的棍儿好吓人!”姬珣的哀求声似乎带着少许痛苦与挣扎,姜恒旋即问:“他怎么对王这样?!”耿曙说:“我不知道,别问我啊。”两人面面相觑,耿曙忽又问:“他看见咱们了么?应当没有。”姜恒太史官炎炎夏日午后,姬珣的双眼带着明显红肿,姜恒不知所措,看看他,又看依旧坐在一旁的赵竭。他总是在那里,藏身阴影之中,只要姬珣在的地方,他就一定在。赵竭一定知道了……姜恒有点害怕,他会像史书上所言,杀了自己灭口吗?但耿曙不会让他这么做,只是这么一来,他们的新家就没了,又要恢复四处流浪的生活。可天子被凌虐,他要怎么办?让诸侯们来救他?有谁会来?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姬珣时时带有的、眼中那些微伤感与无助的来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