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太认真,像从前宋颜趴在他旁边的课桌上,看他解一道难解的题。
可现在这个话题明显不是,宋颜不懂,这有什么难以理解的。
她轻咳两声,偏头看四周有没有人。
可目光刚侧t过去一点,身前的阴影便放大一倍。
离的不能再近。
这样的距离,从前她一踮脚便能吻上去。
“他说,我这样的,以后在床上玩起来肯定很带劲,一捏就会出水的那种。”
说完她便垂下脑袋,假装整理围巾,实则是想挡住从耳根蔓延的薄粉。
四周静得除了风声什么也听不到。
要上课了吧,她心想。
“宋颜。”头顶传来一声她的名字,低哑,像被冷水浸过。
“嗯?”她别过眼低头看着地面,声音低得听不见。
“三个月前我们做过。”
“……”她咬了下唇,“说这个干嘛,不是说不提了。”
“做的时候你说过什么”,男人漆黑的瞳仁盯着她,笑意戏谑而讽刺,“还记得吗?”
一般情况下,这男人露出这种表情准没好事。
可惜她还是没想起来。
脑海里闪过为数不多的记忆竟然是那该死的快感。
“不记得了”,宋颜别过脸,干脆一股脑全部否认,“我什么也没说。”
“你说了。”
冷水与薄荷混杂的气息陡然放大,一股不容挣脱的力量覆住她后腰猛地推向前。
拢住的衣襟向两边散开,毛衣下平坦的小腹贴住炙热的体温。
眼前烟花陡然炸开,被吻上去的那一刻,宋颜心里只有两个想法。
第一,这男人喝了假酒。
第二,把她某句无关紧要的话当了真。
众所周知,那天并不愉快。
该发挥的药效没有发作,不该发挥的反而愈演愈烈。
从医院出来就开房,天底下大概没几对这样的奇葩。
也不知道是谁先吻上谁,总之再反应过来已经是在医院附近的小旅馆,京市两百块钱一晚的那种。
狭小的阴面房间里什么也没有,只有一张床,双人的,够大。
在宋颜记忆里,她好像鬼哭狼嚎地诉说了什么委屈,不过估计应该是从前在一起时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然后。
梁询一就亲了她。
天花板滴答滴答地滴着水,墙角蜘蛛笨拙地练习着吐丝。
称不上水到渠成,只能说是将就。
至少对于财阀家的公子哥肯定是这样的。
有疼爱他的父母,没有烦恼,没有一堆对孤女虎视眈眈的塑料亲戚,也没有一个分走宠爱的非亲生妹妹,更没有未来被夺走股份扫地出门的危机感。
梁询一这辈子可能都没有住过这样的小民宿旅馆,躺在床上的时候,宋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