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城门,顾运就跳下马车,吩咐车夫,“去吧,一路小心。”
她想明白了昨日司桓肃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有些家族,根子里骨子里早已经烂透,却还维持一层光鲜的外表,而这层皮就是他们行走对外的唯一的掩饰,是绝不可能叫人戳破了它去的。
否则恐怕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所以司桓肃才说带自己走。
因为他一眼就看明白,赵家不会让自己离开,他们会杀人,会毁尸灭迹。
顾池春也明白,所以连夜送自己离开。
顾运一边返身进了城,一边默默自言自语吐槽道:“司桓肃,这次可要叫你占我便宜了。”
怪道那么淡定与自己打赌呢,自己果然是吃了涉世未深的亏,不知人心能险恶至此。
不用等那遇见危险千钧一发的时刻了,顾运现在就认输,她需要司桓肃的帮忙。
找了个人迹罕至的巷子,把那黄铜小哨从荷包里掏出来,放在唇边一吹——
哨子瞬间传出一种极为难听的声音,非常刺耳。
顾运揉了揉耳朵。
吹响后,就立刻转头,往四周看啊看,看人能从哪里飞出来。
直仰得脖子都酸了,也没看见个人影。
脸蛋不由一垮,说:“不会是逗我玩儿的吧?”
于是不信邪地又提起哨子,吹了一下,两下,三下,四下……
然后背靠着墙面,仰着头,继续张望。
不知道过去多久,在顾运都要骂司桓肃不讲信用骗人的时候。
一道声音传来:
“顾小姐——!”
顾运下意识去望屋顶。
“这里!”
顾运才反应过来,朝巷子口一看,那里停着一辆马车。
她眯着眼睛看过去,赶车的人像是司桓肃的那个手下。
顾运吸了一口气过去,看见孟诲,呐呐道:“是你啊。”
孟诲眨眨眼:“大人在里面。”
顾运掀开车帘子——
露出里面的人,果然是司桓肃。
司桓肃:“还愣着做什么,上来吧。”
顾运提着孙子爬上马车,在一边小心翼翼坐下。
然后慢吞吞开口:“司桓肃,我认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