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幕僚也很不解:“摄政王侍卫众多,但没有一个是这种气场的。”在得知先皇遗诏的那一刻,他们就立刻搜罗了兰玉竹生平的全部信息,不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然而就是这样都还没有见过影昭。
“什么气场?”
“很难形容,很危险——”
“咚咚”,房门被敲响,彭蒙尘冲侍卫抬抬下巴,后者会意,打开了门。
门一打开,本以为看见的会是一个残疾不久的阴郁王爷,却没料到那人满面春风,眉间舒展,毫无颓相,难道情报有误?他并没有落下终身的腿疾?可看他双腿的样子,又不大像是装出来的。
“彭丞相,您在看本王的腿吗?”
眼前之人不过弱冠,和他父王年轻时的长相一模一样,却比那人更具攻击性,虽是笑着,眼中全无情感,结了厚厚一层冰,什么也看不清楚,兰家世代愚忠的基因似乎也没有继承在他身上。
彭丞相被他突然的开口说话惊了一下,补救道:“只是略表关心,贤侄近来可安好?”
当初兰玉竹的父王在朝供职时,彭蒙尘还只是廷尉,两人私交甚笃,甚至两家夫人一同怀孕时,他还主动提出给腹中胎儿们做了娃娃亲,只是后来他的父王得罪了先皇,他为明哲保身,便单方面解除了和兰家的联系,这才能保住自家并官至丞相。
没想到,都已经被贬至巴山楚水凄凉之地,先皇临终前还能想起他,并把他召了回来,进而又亲自封了他的摄政王,兰家居然时隔十多年就起死回生了。
彭蒙尘自知做了不义之事。怕兰玉竹对上一辈的事耿耿于怀,在朝堂中限制于他,这才拉下老脸来找他。
兰玉竹由影昭推着进来,在他旁边落定,背脊挺直,微笑着回道:“一切都好,牢丞相挂心。”
彭蒙尘也不知道他父王有没有把拿些尘封的恩恩怨怨告诉他,也不敢打草惊蛇,想要温水煮青蛙慢慢来。“贤侄,看看你想吃些什么?这家的烩鲈鱼是城中一绝。”他把酒楼的菜谱推到了兰玉竹面前,颇有献殷勤的意味。
兰玉竹只虚虚地瞧了一眼,没有什么胃口:“不用了,丞相自己喜欢便好。”相比之下,他还是更想念影昭费时费力给他搜罗来的糕点,在车上了也吃了不少,可能是吃饱了,对这种太油腻的食物就没有食欲了。
眼见他与自己如此生分,彭蒙尘感觉拿捏不住他,心中着急起来:“贤侄,我和你父王——”
“丞相,往事不必再提,”兰玉竹抬起手制止他继续说,“父王未曾怪罪您,他说,那种情况下,您做的没有哪里不对。”
“他当真这么觉得?”彭蒙尘有点不敢置信。毕竟严格来说,自己真的忘恩负义了。
“是的。”兰玉竹端起酒杯,“丞相大人,请。”
来见他前,彭蒙尘心中打鼓,此刻忽然放下了心,既然兰玉竹这么说了,就证明那人真的没有因此记恨他。
“哈哈哈,喝!”
酒楼的饭菜也跟着端了上来,酒过三巡,彭蒙尘忍不住第二次看了眼影昭:“贤侄,还未请问,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