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递过去一件透明雨衣:“帅哥,你没带伞吗?”
男孩伸出手,任她在那苍白的腕骨上打结,陶舒琼看见他的手,不禁心中夸赞,这手可真漂亮,跟手模似的,细长,指尖还是好看的粉色饱满弧形。
放在平时,她就直接开口夸了,可今天是个悲伤的日子,尤其还在陵园门口,不适合说闲话,便保持淡淡的表情。
“谢谢。”
男孩声音也很好听,很清亮,慵懒随意,陶舒琼一时觉得他可能比自己想象得还要年轻点,估摸刚高中毕业。
“不用谢,好了,请往里走。”她说。
男孩却走近一步,低语道:“想知道陶会长的消息,11点到这来等我。”他往陶舒琼的雨衣袖口塞了一包东西,迈步离开。
陶舒琼愣了,那单单露出一双精致凤眼的男孩仿佛会魔法,眼波淡然而恣意,看一眼,心就忍不住砰砰跳。
她退后边脱雨衣边说:“莲莲,换个班,我有事。”
“哦,好。”
避到一边后她才掏出东西,是一条丝巾,里头包着鲜嫩的七星剑叶子,尾端沁出折断的青绿汁液。
这条丝巾——陶舒琼猛得如同惊醒一般抬头,将丝巾攥成小团。
爱马仕圆月丝巾,陶素琴也有一条。
她的奢侈品繁多,但却特别珍视吴敏送的一款,专门买了个画框挂在别墅客厅的墙上。
陶舒琼心细,去了一次别墅,就发现那条丝巾是假的,花纹跟官网的对不上。
当时吴敏不富裕,是被朋友骗了低价买的,否则哪送得起那这种珍藏级别的奢侈品,偏偏陶素琴还专门裱起来,陶舒琼猜想是陶素琴怕伤了吴敏自尊,不忍心拒绝,便收下了,但以她的身份,戴假货不是丢人么,就挂墙上美其名曰纪念。
陶素琴失踪后,吴敏便借口不让女儿去别墅,陶舒琼察觉出异样,偷偷回到爸爸和后妈的居所,发现那条假丝巾不见了。
而现在,丝巾的同款被一个不知名的陌生男人塞进她袖口——她知道这不是那条假货,但外人怎么会知道丝巾的存在呢?
陶舒琼不知来人是敌是友,心烦意乱之间,翻看七星剑的叶子,上面果然写了个地址。
“这里?”她不由瞪大双眼。
那厢,陶敢已到了,抬腕系丝带的时候,陶舒琼发现他连钻表都没摘。
唯独那个败类律师何均最谨慎,问了两句志愿者话,陶舒琼目送陶敢步履轻松地在两人簇拥下走进陵园,眼中酸辣刺痛。
她吸了吸鼻子,用手心抹去额头顺着湿成一缕的头发流下来的水,低头走进人群,宛如水滴汇入海洋。
泰方生物雨棚前张贴着“扫码领号,出示二维码,一人一份”。
“走不走啊,快点。”后边一个大妈催促,减虞往旁边挪让出位置,那大妈跟见鬼似的瞥他全身,嘀咕两句补上空位,出示二维码。
“这码已经扫过了,无效。”
“怎么扫过了!瞎说,你再扫扫看!”
粥筒早就见底,而且年轻人默认没有鸡蛋,减虞到平台广场边缘的‘静’字警示牌下站着,打开赠送的硬纸盒,有一管补精血的乌鸡口服剂、一板助眠的白色小糖丸、五枚硅胶颗粒按摩手指套,都有正规包装,印着泰方生物的log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