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一眼,谁都没说话,刘夏本来想埋怨王东两句,他对专案组组长的态度不够尊敬,专案对她们也不客气,只听了那么点儿就被赶走了,保密,他们就算想帮忙也帮不上。
无力感在心底蔓延。
刘夏想,林展恐怕会永远困在那谜一样的湖底隧道,再也无法醒来了。
日轨列车(31)
“幺鸡!”
“吃!等你老半天了。”
“放下放下,碰!李老八,你他妈手比刚混的浆糊还黏!”
胡铺巷,亚美棋牌室烟雾缭绕。
后厨吊着的老鸭汤香味从门板缝里漏出来,有种复合的烟熏味。
厅里十八张四方桌都坐满了,雅间小火炉温着一把铜茶壶,茶壶外皮已经磨出青铁色,壶嘴像个骨折了的天鹅颈,水沸腾冒泡,将壶嘴小铁片盖喷得哒哒直跳。
李老八四十岁左右,叼一根武夷山,心不甘情不愿地把幺鸡扔到右手。
他吐出烟屁股,说:“这烟陈了,抽起来有点苦。”
上手笑话道:“闻着不像啊,老八,是烟苦,还是舌头苦,还是心里苦啊?”
“就是,老八,你不是开了个算命的网站吗,怎么不去网吧给人看手相,天天来给哥几个送钱?”
“钱如女人,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李老八嘴里挺豁达的,手在麻将桌斗里一摸,摸出来手机,看了下微信,随手打出去一张九筒,“狗屎,谁要?”
“谁他妈沾狗屎啊,不要不要。”
“哈哈,十三不沾!哈哈,天糊,都给钱!”对庄糊了,另三人脸绿成青椒。
桌角一溜花,一百比一的子,每家要出小一千。
赢家哗啦啦把牌推倒,见李老八瞪大眼睛在池子里找九筒,又是一番调侃:“怎么,老八,你上次靠那1000块本金赚了我两倍回去,今天就要还了吧?”
“李老八你这牌怎么打的,就剩一个九筒了你他妈真是人才!”
李老八嚷道:“妈的,我哪知道狗屎都有人要!”
这李老八是个不学无术的滑头,人到四十还是光杆司令,在邻里之间口碑也差,赢钱就嘚瑟,输钱就装孙子,赊账,棋牌室都不供他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