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均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张纸:“昨天发的稿子背过了吗?不如再温习一下?”
陶敢看到蚂蚁一样的方块字就头疼,抢过纸在手里团成球扔掉。
“行了,要稿子干什么,不还有你在么。”
何均低头摸镜框,嘴角闪过一丝不屑的冷笑。
日轨列车(39)
“先生。”
一个年轻的小红帽女孩伸手拦住穿运动装的男人,手上的丝带轻舞飞扬。
吴敏正埋头赶路,汇在人流里降低存在感,甫一听到这声线,不禁讶然抬头:“舒琼?!”
眼前这志愿者,不是他的亲生女儿陶舒琼又是谁?
“不是说了让你千万别来吗!”吴敏拍了下女儿的手,眉头拧成麻花。
这个动作还被人误会了,后边有女声叫道:“喂,干什么摸小姑娘的手啊,老男人?”
陶舒琼连道:“不小心,不小心。”说着把吴敏拉到一边,拂去父亲雨衣帽子的水,不由分说给他系丝带。
吴敏不敢声张,怕后边陶敢看见陶舒琼又要发作,便说:“你赶紧走,趁陶敢还没发现。”
“凭什么他能来,我不能来?”陶舒琼不服气地打了个死结。
“他不是真来悼念的。”
“我知道。”
“知道你还这么不懂事?”吴敏训得语气加重一些。
但他天性温柔,陶舒琼根本不怕他,顶了回去:“不懂事?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懂,我妈她是不是出事了?”
“谁跟你说的?”
“不用谁跟我说,我猜的。爸,我就问你一句,陶敢姓陶,难道我不姓陶吗?我妈对我那么好,她有事,你不跟我说,你把我当什么了?你也以为我要争家产?”
“唉,爸怎么会这么想。”
“不是最好,哼。”
陶敢三人已经到了十米之内了,陶敢很少去人多的地方,嫌吵,今天这回就像逛景区,眉飞色舞,在静默的人群之中显得格外扎眼。
陶舒琼看得明明白白,对他更加不屑:“他这么蠢,被人利用还不知道,爸,难道你就看着我妈打下来的江山拱手让人?”
吴敏还是皱眉:“别乱说!快走!”他拉下袖子,把黄丝带遮住,甩掉女儿的胳膊就进门了。
“先生,等等,丝带!”陶舒琼扯出微笑,又对下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孩子说。
说话时还没注意,一看,她发现男孩的帽子拉链拉到顶,把脸全都蒙住了。
这也能看见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