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陆善学还是只能得出一个结论:二楼那个男人,就是陆行之的朋友。
林予安见陆行之似乎并不想理自己,缓慢放下手,从栏杆上起来朝着楼梯口走了去,很快就来到了院子中央,来到了陆行之面前,像是跟他很熟一样开口道:“所以你一会儿要去学校上课?”
陆行之叹了口气:“那不关您的事,那件事情我已经明确拒绝过您了,您要是不想到时候坐上导师席位一轮游的话,就赶紧去找适合的人吧,别在我身上浪费精力了。”
陆善学迷惑不解地站在一旁看着陆行之,对自己孙子这样的语气十分不解。
陆行之从小到大对人都是礼貌有加的那种乖孩子,用此刻这样的语气跟人讲话的话,只能说明他对方做了他很不喜欢的事情,可是如果做了不喜欢的事情,为什么没有被赶出去,还在家里睡了一晚上?
陆善学越来越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了。
“那个行之啊……”陆善学适时上前两步,端出长辈的姿态说道:“注意说话的语气,好歹也是客人,有话好好讲,别这么——”
“爷爷,”陆善学话没说完,长辈的姿态还没完全释放出来,陆行之就突然打断他,神情无比严肃道:“您灶上的水开了。”
登时,陆善学惊呼了一声:“啊,糟了!”然后便立马转身往厨房奔了去。
另辟蹊径(2)
厨房里面不时响起陆善学的骂声,不过都是在抱怨自己上了年纪记性不好,差点引起火灾事故之类自责的话。
这个小插曲消停后,林予安不以为意说道:“你还在想那件事情啊……不过昨晚你都那样说了,我要是再坚持,就太强人所难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种道理,我还是懂的,所以我现在已经放弃你了,你大可以放宽心。”
“那您现在是?”陆行之一脸疑惑,满眼都是怀疑的目光。
林予安被他那怀疑的目光弄得有些无奈,只得解释道:“昨天在你们这里初略地看了看,觉得你们这里还挺舒适惬意的,是个适合放松身心的好地方……所以我打算这这里小住几天,看看你们云雾乡的风景,体验一下你们这儿的风俗民情,但因为人生地不熟,担心乱走的话会走丢,所以想请当我的导游带我到处逛逛,可以吗?”
“我们这儿很小,一天就能逛完,没必要住那么久。”陆行之不冷不淡道,“而且你刚才听到了,我今天要去学校上课,没时间……”
“所以你是答应我了?”林予安高兴道,“今天没时间没关系,明天也可以,反正我很闲……”
被对方抓住了话语的漏洞,陆行之眉头拧起,半响都没说话,片刻后他拖着声儿说:“明天……我也没空……”
林予安并不意外他给出的这个回答,不以为意道:“明天是要去采风吗?”
“……”陆行之不置可否,沉默着没有回话。
“行之哥哥,”这个时候,小玲拉了拉陆行之的衣服下摆,“还要多久才走啊,今天星期一该我值日,我要早点去学校才行……”
陆行之回过神来,垂头看着小玲说:“等一下哥哥好不好,等哥哥洗完澡开车送你去学校。”
听他这么一说,小玲瞬间激动地手舞足蹈起来:“哇,哥哥要用那个很帅气的车子送我去学校吗?同学们要是看到了,一定会羡慕我的……”
“那你在那边等我一下好不好?”陆行之说着,将小玲带到屋檐下,让她坐在竹椅上,因为担心她会无聊,起身从墙上取下一支竖笛塞到了她的手里:“上次教你们的旋律还记得不,一会儿可能会考哟,你在这里复习一下好不好?”
小玲接过竖笛,重重点头“嗯”了一声。
陆行之转身进屋,小玲便开始倒腾起那支竖笛,只是她在音乐上的天分实在有限,吹出来的旋律很明显严重跑偏,气息也严重不对。
林予安听着她那宛若噪音一样的乐音,眉头紧皱,忍受了好一会儿,实在受不了后,突然走到坐在屋檐下竹椅上的小玲跟前,蹲在她跟前说:“小朋友,哥哥我教你好不好?”
小玲将竖笛从嘴边移开,怀疑地看着林予安:“哥哥你也会吹吗?”
林予安点头:“虽然只是小时候学过,但我记性好,所以还记得怎么吹。”
小玲一副“真的吗?我不信!”的表情,愣了一下后用袖子擦了擦竖笛的吹奏口,然后将手里的竖笛“恍”一下递到林予安的手里:“那你吹给我听听!”
盛情难却下,林予安也顾不得那吹奏口没擦干的口水,接过那把竖笛用于洲的衣服擦了擦,然后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说:“刚才你吹得是西南地区流传很广的民歌吧?太阳出来喜洋洋?”
自己那吹得根本不成样子的曲子竟然被眼前这个好看的哥哥准确地听了出来,小玲登时双眼冒出崇拜的目光,重重点了一下头:“嗯!”
林予安了然地点了点头,然后拿起竖笛吹奏了起来。虽然没有看过那首民歌的简谱,但林予安拥有绝对音感,再加上他刚才观察了小玲的指法,而他的记性又很好,所以很简单就把那首民歌复刻了一遍。
林予安吹完后放下竖笛,小玲同学立马鼓起了掌:“哇,你吹得和行之哥哥一样好听,好厉害啊!”
听她这么一夸,林予安突然蹲下身来,望着小女孩低声说:“小玲啊,其实哥哥我唱歌也很好听,还会弹钢琴,也能教你们唱歌,所以一会儿我能不能跟你们一起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