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的电话很好查,不需要什么技术,甚至只要在任意搜索引擎上一搜,就能精确找到,甚至精确到了几楼、哪个房间,闫续在赌,今晚对方就会过来。
时针逐渐指向数字七,房门被人叩响。
服务小姐在门口压着嗓子柔婉地说:“先生您好,晚饭送餐服务,如果不方便的话就先帮您放到门口了。”
闫续轻笑,没有拆穿对方拙劣的撒谎技术,拉开房门。
“彭总,别来无恙。”
服务员穿着制服,塌着腰,神色慌乱地道歉,闫续摆摆手示意没关系,打发她走了。
“你好像一点都不惊讶啊,小闫?”
彭超阳约莫四十岁,个头不高,站在门外,上身着白色羊绒皮袄,下身条纹西裤,穿搭十分商务,身后还站了两个黑西装墨镜的保镖,态势相当之夸张,相较之下,闫续的穿着就低调朴素了很多,只是一件黑衬衣,但很显身材。
彭超阳上下扫视了一周,戏谑地说:“或者,如今我也要称呼你一句,闫先生了。”
“彭总说笑了,您倒是挺着急啊,一天都等不了,放下电话就往这边赶了吧,带这么多人,是准备直接把我绑了吗?”
彭超阳听到他这么说,也完全不尴尬,夸张地拉长声音:“哪敢啊——现在是法治社会。”
“那就是担心我做什么?放心,在你的地盘,我造不出什么风浪。”闫续说,“而且,托您的福,我现在是个逃犯,寸步难行。”
“我们难道要一直站在走廊上聊吗?“彭超阳大言不惭,反倒是自然而然地摊了摊手:“让我进去呗。”
闫续无语地退后,甚至还顺手给他拿了一瓶饮用水。
彭超阳看起来很惊喜,也是这个动作让他放下戒心,他叫两个保镖不必跟进来,在门口等候即可。
他摇头晃脑地跟上闫续的脚步,边感慨道:“比起我上次见你,你还真是成熟了不少,也和你爸啊,越来越像了。看着你,我就想起闫勇当年……”
“行了。”闫续打断了他。
“还是一样,提不得。”他呵呵笑了两声,“不愿提咱就不提了,死了的人有什么好提的呢,现在都是年轻人的天下了。”
“你这次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那我就开门见山了,”闫续说,“地方上的人嘴快,你应该也知道我人在哪儿了。我就是想问问,你怎么查到南城的?”
“你能找到人保你,我自然就能找到人抓你,你这么优秀,就是一块金子啊,丢进泥巴里都是耀眼的、发光的啊,藏不住,欻欻欻——”
闫续最厌恶这种说话装腔作势的人,他的耐心也不太多了:“少说废话,说是谁就行了。”
“告诉你有什么好处吗?”彭超阳说,做了一个嘴角向下的表情,“唉,真伤心,还以为你是来投奔我的。”
“行。”闫续预想也问不出什么:“第二个问题,我就不信了,你拥有北城最顶尖的资源和人才,夜以继日的破不出一个十年前的平台加密?为什么到现在还执着于我。”
“小闫啊,我不知道是该说你太低估自己,还是太高估我的能力了,光靠我听说的,你可比我想象中要有本事的多。”彭超阳说,“退一万步说,加密方法是你妈弄的,你和她朝夕相处,想问出点什么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