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他这般背景够清白的孩子在京中难免要经历太多事,今日是劝诫也是苍凌的一番期望。
雨声冗长,官服焚过香后张妈妈亲自给苍凌送来。
苍凌结上领扣,许是这阵子吃胖了腰处紧了些,张妈妈抖抖衣摆道:“回头再给凌哥儿修修,诶对了殿下的尺寸?”
苍凌那天喝的不省人事哪还记得问这事,他想想道:“他又不是去踏青用不了那么多衣服,回来再说。”
进宫的马车早早候在门口,还有四人小厮打扮的随从,都是留下来的赤风军中人。
路上修安嫌无聊剥起橘子,说:“这天气是越来越不好,也不知老爷在路上会不会遇到泥石流。”
去往关西的路不平坦又是土山杂道,年年都有泥石流爆发。
来到宫门处修安拿了伞,“今日这宫里怎么不见黄总督身影?”
苍凌:“应该是红鹰卫当班,你在这儿等我就好。”
宣宁殿朝会上昭帝念着折子,底下的官员附和着进言,苍凌靠在一边不知不觉中开始发神。
砰地一声茶盏落地,苍凌回过神见椅上的昭帝脸色渗人,再一看进言的人竟是秦年瑾,只见秦年瑾摘了官帽。
“陛下,赤州水路势力盆根错节决不是一个毛头小子能处理明白的事!”
也不知是谁提起的赤州水路事,朝间气氛逐渐微妙,中间出列的绿官拿玉笏的手在发颤。
昭帝笑一声道:“若没有你阻拦这赤州有何事解决不了?”
苍凌完全没想到几日不上朝从前至少人前和睦的昭帝与秦年瑾竟已经撕到这程度上,再看众人平淡的反应显然是习惯了。
秦年瑾:“陛下这是何意?”
昭帝推开刘茨新奉上的茶,道:“堂上摘帽,秦爱卿是不满意朕给你的这位子了?”
秦年瑾捏上帽檐,御前手握玄刀的黄海卫微微往昭帝位置移。两人一上一下中间好似拉开一条随时会灼烧的火线。
“陛下,臣只是觉得热。”他将帽子戴上,“彭虎从小任京官,对于地方不够熟悉,臣没有别的不满,恳请陛下换个人前往赤州任职,至少得是个镇得住水路几方商帮势力的人。”
昭帝说:“那你可有推荐之人?”
秦年瑾颔首道:“臣觉得沈尚书之子沈安就好,有背景有头脑,况且臣听说前些日定远案子忙的不可开交时,沈尚书就已经开始派人查水路,想来是做足了功课。”
突然被抬上断头台的沈丛一皱眉头,嗤道:“多谢秦大人抬举内子,只是他连手里的功课都做不完去实地调查水路这等大事实在是有心无余力。”
众人心里明晰着,沈安配不配不重要,重要的是沈丛私下派人调查赤州,昭帝伸手做出请的动作,说:“沈爱卿不妨说说这些天调查赤州都有何所获?”
沈丛出列,道:“臣的夫人一直嚷嚷着要去游玩,这赤州位置近又山水风景好,臣的确是打听到了许多绝佳观赏景地,陛下若要出去巡游臣甘愿当陪。”